呵呵,定是想攀附郡守的高枝,我赵军有数十万人手,还稀罕你等帮忙真乃不知所谓的商贩
李牧一听不由心生疑窦,对方今日不就该走了吗他急急放下陶碗披衣带侍卫往农田奔去。
抵达之时,果见那自称“信”的小伙子,正带领着那群秦商挽着袖子在挥舞锄头,他忙上前大声劝阻道,“列位请快快上来吧,尔等并非我赵国士卒,实在不必这般费心前来襄助”
再者,对方若是不慎挖到石头,将郡中斥巨资购置的铁锄磕坏了,实在是让人有苦难言啊
李信却抬首笑道,“承蒙郡守昨夜招待,我等商量过了,愿将家主祖传之挖沟法告知郡守,贵地治水一事迫在眉睫,若用此法修渠,洪水排积之速将加快数倍”
实则,这是他先前监管郑国渠时,学来的一点皮毛。
李牧不由心中大喜,“哦信小兄竟还知晓修渠之事还请指点一二”
对方若全然不懂,又何必留下来惹祸上身想来,他必是真懂几分的。
李信硬着头皮点头道,“在下略知一二”
说着,他努力回想着当年郑国的侃侃而谈,指着脚下的渠道道,“这挖渠之前,还需先建一道前窄后宽的分水之堤,行同犁铧之状,再分别接两道长堤,一劈为二,由二条沟渠共同分担来势汹汹之猛水,如此,便比这一条沟渠能排走更多洪水”
李牧登时眼神一亮,跳下沟渠一把拉起李信,“信小兄实乃治水之大才也如此精妙之法,本将平生闻所未闻,还请小兄留下前往四处河道查看,以助我代郡一臂之力”
李信忙道,“郡守不必客气,只是若要按我之法修渠,这旧渠便不能再用了,届时,需耗时数年、耗钱粮无数”
李牧忙笑道,“信小兄不必担忧,秦国国库之金玉远不如我赵国丰足,亦能花十年修成郑国渠,我赵国岂不能乎本将已递上奏章,想来我王已派人将修渠所需之钱粮运来”
如此一来,“商人信”便成了“水工信”,也是在这时,李信才意识到郑国之治水之法是何其独树一帜,而王上当年敢冒险重用此人,又是下了何等之决心
八月,代郡的雨总算停了下来,但一大摊民生之事仍缠绕着李牧,大街之上,原本爽朗爱笑的北地民众,如今只剩双眼茫然无神,对来年的日子充满了绝望,怎能不让他心如刀绞
如此一来,随着与李信的关系愈发热络起来,李牧开始寻思着,若暗中与这小兄合伙经商,挣来更多钱粮,助代郡百姓摆脱水灾带来的
饥荒,倒也是可行的
据他所知,邯郸那些文臣,大多明晃晃参与了城中酒坊与女闾之经营,早赚得钵满盆满了。
正在他左思右想准备开口寻对方商量之时,侍卫来禀赵葱来了。
李牧压下心中疑虑,前脚刚出院子,便见赵葱举起诏书厉声道,“赵国将士听令本将奉王上诏令,前来接替代郡郡守之职,即日起,这北地数十万大军由我来统领,李牧,将兵符交来吧”
说着,在郡衙众人的诧异中,命人将诏书传给他看。
李牧强行压住心中愤怒与不解,打来绢帛一看,果然盖了他熟悉的赵王印玺
再一想到赵葱素来与郭开走得极近,倒也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总归,无论他心中是如何波澜起伏,此刻在外人看来亦是面无表情的。
他交绢帛递给那侍卫,平静道,“代郡刚遭百年不遇之洪灾,诸事尚未妥当安置,赵将军不必急于一时,还请待我将百姓与沟渠”
话音未落,却听赵葱怒吼道,“李牧,你竟敢违反君王之诏令,是要造反么还不速速交上兵符”
李牧暗叹一声,心知此事已成定局,便命人取来兵符,哪知刚交到赵葱手上,便听对方狞笑着突然大喊道,
“王上有令,李牧暗通秦将桓猗,出卖赵国之利益,命本将当场将这叛贼斩立决本将出发前,相国亦有叮嘱,今日能斩杀李牧首级者,受上赏,可得黄金千斤,给我杀”
这不过一瞬之间,便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让李牧愣住了,便是追随李牧多年的郡衙侍卫,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赵葱带来的精卫当真蜂拥而至,他们也急忙拔剑上前与对方厮杀起来,一时兵器交接铮鸣声不断。
赵葱见李牧已怒气腾腾抽出长剑,急忙收起兵符,也加入了混战。
李牧边挥剑边厉声道,“赵葱,还不速速收手本将要去邯郸找王上陈情本将从未与秦人有过来往”
赵葱皮笑肉不笑道,“可惜啊,王上无心再听你这叛贼狡辩,受死吧”
莫说如今为治水抢草,代郡军营数十万将士皆在各县乡奔波,便是他们今日在场,如今,赵葱才是赵军主将,若是襄助李牧,他们亦将面临灭族之灾。
郡衙这些留守的侍卫,虽愿以死效忠李牧,但他们这两百人又如何敌得过赵葱带来的五千人
很快,李牧虽不知事态为何会突然发展到如此境地,但他看着同袍接二连二死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