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5(1 / 3)

姜禄不禁想起他爹给先帝当太医时,先帝刚登基那几年,宫中喜事不断,每年都要说两次“陛下,娘娘有喜了。”

说完之后,先帝说“赏。”

他爹运气好,每次喜脉都是他把出来的,由此积攒了一点小钱。

他有些兴奋,自己第一次干报喜的活儿,会不会有赏呢

姜禄稍微改变说辞“陛下,裴夫子有喜了。”

萧循的错愕的神色连五步开外的裴清许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刻居然一失手按翻了砚台,黑墨洒在奏折上,秩序变得混乱。

萧循想说当着太傅的面不可胡说,可是太傅刚才的话历历在耳。

在满朝文武劝他以日代月、缩短孝期、早日选妃时,只有太傅袖手旁观,从不开口,旁人求他,也一推四五六。

太傅为何改变态度,屡屡提及子嗣和裴酌

为何执着地要他给子嗣一个名正言顺

只有一个可能,所谓“皇嗣”,也是太傅的孙子。

但实在是太荒诞了,萧循犹记得姜禄第一眼见到裴酌,没看清男女就打包票说能生,还惹了裴酌一通生气。

冷静,姜禄不一定靠谱。

不管如何,先把态度表明了。

萧循站起来,郑重承诺道“太傅所言句句在理,学生谨记教诲,若有皇嗣,必立嫡长,男为太子,女为公主。”

反正除非裴酌真的能生,他这辈子不会有子嗣。

裴清许恍然,想必是刚才姜禄刚刚告诉陛下,某个女子怀有身孕之事,此前甚至只有他儿子知道。

应是如此,他就说萧循不是那种不负责的皇帝。

只是既然和先觉理不清,为何还跟别人有孩子

皇家本就不能苛求一心一意,裴清许替儿子心塞,觉得还是断了好。

“陛下明白就好,微臣告退。”

回去找裴酌再谈谈。

萧循见自己改口后,裴清许依然未见喜色,第一次觉得面对恩师有些头疼。

姜禄伸长了脖子,喃喃“看吧,认错太晚了。”

萧循眼神地看着姜禄“你最好没有喝酒。”

姜禄“当然没有”

萧循“你有什么证据你诊出了喜脉”

姜禄脸色一僵,这点上估计是他爹把后代的运气都用光了,他愣是没找出喜脉。

“没有”萧循简直想把姜禄拉出去砍了,天知道他如今的心情,被一句话搅得翻天覆地。

姜禄连忙道“望闻问切,切只是其中一个步骤,还有前面三者可以互相印证呢”

姜禄“首先,望,微臣斗胆问陛下,裴夫子是不是腰身渐宽,小腹圆润,还偶有干呕”

萧循想起有一次清早,裴酌要去上课起得早一些,他端茶给裴酌漱口时,裴酌险些吐出来。

这不是被他喂胖了么

姜禄“其次,闻,今日我与裴酌喝牛乳茶,明明一点腥味都没有,夫子偏偏说有腥味,还因此反胃。请陛下回想,是否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萧循想起他们一起吃饭,裴酌喜欢吃鱼、吃红烧肉,偶尔却一口都不肯吃,用故意刁难的语气说要吃素,以后都吃素。

萧循以为他在含沙射影。

或者说,裴酌故意让他以为是指桑骂槐。

姜禄“最后,问。数月之前,裴酌向我请教避子汤,还特意跑到太医署,看见我在熬一锅驱寒汤,以为是避子汤,还说要尝尝。”

“最关键的印证,是太傅今日的话。”

“请陛下回想,裴夫子是不是每次提到怀孕,反应都很剧烈”

萧循抿紧了唇,被姜禄说“能生”,被萧绯说“在雷峰塔里生小皇子”时,一向没有脾气的裴酌,都会面红耳赤争论上两句。

如果不是心虚,以裴酌的性格,应该懒得计较吧

萧循呼吸一重“说到底只是猜测,你没有证据。”

姜禄“是。”

萧循闭了闭眼,如果是真的,那哄着裴酌上床的自己,太不是东西。

不对裴酌普通男子并无二异,就算能怀,如何能生

“你信誓旦旦,但裴酌如何生”

姜禄蔫了,“这微臣不知。”

萧循喊道“李如意,备马。”

门外,李如意立即去把踏雪乌骓牵过来,萧循却等不及,用轻功飞上几重门,追着太傅的方向而去。

李如意牵着乌骓跟在后面,心道,嚯,怎么像老婆要生了一样着急。

裴清许回到家中,下了马,在庭前惆怅一会儿。

他曾经见过同僚的女儿非要嫁给在茶楼遇到的落榜书生,同僚大为光火地阻扰。同僚是科举考官之一,最看中科举排名,不止一次在裴清许面前吐苦水这样毫无名次的书生,想要娶千金小姐借此留在京中备考下一次科举,考官还是岳父大人,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同僚还开玩笑说,太傅大人也有女儿,想必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