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钟诚真的花了两万块买了一个假的翡翠镯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是被人骗了。”
陈萤知道林珊说是假的,一定就是假的,林珊家境很好,当初陆明砚送了一块手表给她,那会她根本不关注手表品牌,还以为这个手表最多几千。
结果考完试,林珊无意间看到了她手表,还说“阿萤,这是宝珀的月亮美人吧,红色表带好漂亮啊,我也要去配一条。”
陈萤查了一下价格,发现这块手表有小六位数之后就再也没戴过了。
林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怎么可能被骗,这手镯假的一批,他又不是恋爱脑,他被骗我吃他自己吃屎。”
陈萤“”
“行了,不早了,你别跟杨蔓计较了,你知道她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的,赶紧睡觉吧。”
“我也想睡啊,我现在在阳台上,她还在里面跟钟诚聊天哦对了,他们晚上去开房了,开的还是钟点房,我现在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杨蔓回来之后脸一直是红的,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虽然母胎单身二十年,但姐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真是的。”
“你今晚话怎么那么多”陈萤问。
“你不爱我了,阿萤,你竟然嫌我话多,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没爱过。”
“睡了。我好惨,我的舍友一个是渣女,一个是恋爱脑,我这过的都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再见渣女”
陈萤眉眼弯了弯,放下手机,上床睡了。
陆明砚脑子一直混混沌沌的,他像是回到了去年春分,那天他也是发了一场高烧。
春分那天一直是君如兰的忌日,那天,他去墓园淋了场小雨,晚上回到家,王嫂看他衣服湿透了,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急得要死,立刻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被他拦住了。
他说“别打扰我,我上楼睡一觉就好了。”
卧室窗幔紧闭,没开灯,漆黑的像深渊,更像他小时候常呆的黑漆漆的地下室。
但现在和过去不同的是,那会儿他遍地鳞伤,还要听女人用尖锐的声音嘲讽他没人爱,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没人爱,亲生父亲永远不知道正在哪个地方风流,只是她嘲讽的音量随着她病的越来越重变得越来越无力。
最后一天,他被外公外婆带到她的床边,他惊惧地看着床上瘦骨嶙峋的女人,拼命想要往后退,却被人死死拦住。
记忆里他的母亲绝不是床上这个面目苍白凹陷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记忆里的君如兰哪怕拿着尖锐的刀尖往他身上划,面容都是精致动人的。
“对不起,你是无辜的,但妈妈生病了,妈妈从生下你之后就生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伤害你的,你能原谅我吗”
十二岁的男孩摇了摇头,声音冷漠一点也不像他自己,他说“不能,你不是我妈妈。”
好像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他被外公外婆送回了陆家。
两家见面第一件事仍然是争吵。
“天杀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的孙子”
“阿兰又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的女儿”
“阿砚也是你们的外孙,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君如兰发疯,明知道她精神病动不动就发作,还让阿砚跟她住在一起,你们还是不是人了”
“我们君家可没有这样不近人情的外孙。”
“本来阿兰去世之后,我们想好好补偿他,但他也不认我们,还是回你们陆家吧,毕竟他身上流的还是你们陆家的冷血。”
这场噩梦好像永无止境,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永久沉睡。
混沌中,他感觉到额头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他听到有人喊他名字。
他想挣扎却完全没有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大亮,有灼热的光落在他眼皮上,他睁开眼睛,朝窗户边看去。
他觉得自己大概烧傻了,不然第一反应怎么会是看到神明。
陈萤将窗户推开半扇,回过头,刚好对上男人灼热滚烫的视线。
他嗓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陈萤没好气地说“来看你死了没有。”
昨晚艺术节活动结束,她赶作业赶到十二点半刚要睡觉,就接到乔杨电话说陆总晚上发烧了。
陈萤连轴转了好几天,累得不行,眼下只想睡觉,敷衍地问了句“去过医院了吗,烧退了吗”
乔杨言简意赅说明了意图“没有,能麻烦你去照顾一下陆总吗”
然后她大半夜地就来了他家,勤勤恳恳地照顾了一晚上。
见他心虚到不说话,陈萤头一次有一种为人家长的错觉,她居高临下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大病初愈仍旧有点病怏怏的男人,“陆明砚,你这么大人了,生病不知道去医院也不知道吃药吗”
只不过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要是烧傻了怎么办,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陆明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