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山踌躇片刻,又问“她还好罢”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她”是谁,陈氏心里越发的觉得好笑,说道“二弟可是问映玉表妹她自然是好的,听说宫里的太后、皇后娘娘都喜欢她,腊八节时,还让人送了腊八粥到长平侯府”
孟瑜山默默地听着,最后道“那就好。”
他朝陈氏又施了一礼,没再多问,转身离开。
陈氏目送他有些萧索的身影,心里啧了一声。
这些男人啊,可能本性都是贱的,当人在身边时,看都不看一眼,更不上心,一心求取功名,认为男儿志在四方,不必拘于小情小爱。这漠然到近乎无情的态度,连未婚妻被人欺负也不曾注意到。
直到失去后,又摆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这是给谁看呢
陈氏突然有些犯恶心,虽然她是孟家的媳妇,但不得不说,这孟家人的某些做派都是挺恶心的,从祖
父到公婆到小姑子等人。
就没哪个不是贱的。
是夜,七皇子府里的正院寝室里响起轻微的动静。
陆玄愔从睡梦中惊醒,满头是汗。
他撑着有些胀痛的额头,只觉得心头憋闷得厉害,某些情绪在心口横冲直撞,欲要宣泄出来。
这一次,他终于做了一个完整的梦。
梦里的人很多,不再只围绕着褚映玉而转。
在梦里,他从北疆归来后,对婚事一直不上心,也不关心未婚妻是哪一个,是以也没让人去保护褚映玉,暗卫自然也没发现褚惜玉和荣亲王世子之间的事,婚礼顺利地举办。
直到进入洞房,当他掀开新娘子的盖头,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原来新娘并不是褚家的二姑娘,而是褚家的大姑娘褚映玉。
不说这是皇子娶妻,就是寻常百姓之家,婚礼时新娘居然换了个人,这都是大事一件,若是圣人怪罪,无人能担得起。
只是已经拜完堂,人也进了门,自然不好再将人送回去,否则便成为整个大周的笑柄。
除此之外,陆玄愔也不在意他的妻子是褚惜玉还是褚映玉,拦住要进宫禀报的宫人,留下了褚映玉。
梦里的陆玄愔很平静地接受妻子换了个人的事。
然而梦境外的陆玄愔在看到掀起盖头时,新娘眼里的惊惶害怕和无助时,心口难受得厉害,心脏都要绞碎。
他很想安慰她,很想将她拥在怀里,让她不要害怕。
然而梦里的自己对她无情之极,或许是没有任何感情,漠然地接受她的替嫁,给她皇子妃的尊荣,却无其他。
夜风从窗口吹来,带来一阵冷意,陆玄愔不禁抚上心口。
原来是替嫁吗
如果褚惜玉和荣亲王世子的事没有暴露,最后会变成褚映玉替嫁,让她担上抢夺妹妹婚事的罪名,永远为世人指责。
陆玄愔气恼梦里的“自己”对她的漠视,却又明白,那时候的自己对她无甚感情,并不耽溺于儿女私情,自然不上心,给她一个皇子妃的位置足矣。
现在的陆玄愔,却为那梦境里的人心疼难受。
后半夜,陆玄愔再无睡意,一遍一遍地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原本他以为这些梦境应该是未来的示警,她注定要成为他的皇子妃。
而且每一次见到她时,他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极为温柔的情绪,想要拥她入怀,想要将她呵护她,抚去她眼里的惊惶和无助。
只要想到她,心里就会万分愉悦,见不到她,又会天天想念。
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梦醒后的他有多怜爱她,梦里的自己就对她就有多冷漠无情。
这到底是什么
陆玄愔就默默地坐到天亮。
宁福儿进来,发现他一身寒气,不知道坐了多久,吓了一跳,赶紧问“主子,您昨儿没歇息好”
陆玄
愔转头看他,神色冷峻,突然问道“可懂梦”
宁福儿愣了下,不禁看向他,猜测道主子,您是做梦了吗做了什么梦”
陆玄愔垂眸,说了两个字“映玉。”
闻言,宁福儿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
主子昨晚做了梦,而且这梦和未来的皇子妃有关,让他醒来后就睡不着,一直坐到现在。
宁福儿笑道“主子这是梦到褚姑娘了不是很好吗”
然而宁福儿并未想到,他的主子不是昨晚梦到人,而是几乎只要入睡,就会梦到那个人,就像在经历一场真实的回忆般。
只是以前的梦境都只是一两个片断,主角永远只有褚映玉,直到昨晚,梦境突然变得齐全,人物也变多了。
陆玄愔皱眉,似是不满宁福儿的话,又开口道“经常。”
宁福儿这下子真的彻底愣住,迟疑地说“主子的意思是,您经常梦到褚姑娘”
陆玄愔嗯一声,并加了一句“每日。”
还每日
这下子,宁福儿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