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兰姐应着“先生比您早一个小时回来,一回来就进卧室,说他要休息,任何人不要打扰”
说到这,她顿了顿,看向舒云念的目光多了几分迟疑“包括太太您。”
舒云念微怔。
虽然她知道傅司衍性情冷淡,也知道他今天复健或许是累了,但听到兰姐说出包括她时,心头还是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稍定心神,她朝兰姐挤出一抹浅笑“嗯,我知道了。”
兰姐看着沙发上温温柔柔的年轻女孩儿,又想起早上收拾房间时,这小俩口是分房睡的,眼底惋惜不由更深。
不过她也只是个佣人,主家的事不好多说,只得压下喉中的安慰,继续整理杂物。
喝过一杯红枣枸杞茶,舒云念也要回房休息。
兰姐忽的想到什么,急忙拿出一个小盒子“对了,夫人,先生说这个给你。”
舒云念停住脚步,接过那小盒子一看,里面赫然是她落下的那只耳环。
看来的确是落在他车上了。
她收起盒子,和兰姐道了声谢。
走到次卧门口,还是忍不住朝主卧门前投去一眼。
门缝下黑漆漆,没有一丝光透出。
9点还没到,这么早就睡了
看来真的是复健太累了。
她握了握手中那个小盒子,也不再多想,自顾自回房间休息。
翌日清晨,舒云念醒来,到了客厅,却被兰姐告知,半个小时前傅司衍就出了门。
“先生用过早饭就出门了,他要去哪,我也没敢多问。”
兰姐觑着舒云念的脸色,犹豫再,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句“太太,您和先生是闹不愉快了么”
她活了快四十年,还是头一次见俩口子过日子,过得像合租的陌生人一样。
舒云念也不知道傅司衍这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忙于复健,需要提前出门,还是刻意避开她
如果是后者,那前天晚上他对她态度好转,难道只是她的错觉
“太太,有句话本不该我说,但您是个好人。这夫妻过日子,要是有矛盾,还是得找个机会说开,不然互不搭理,一直冷战,只会伤了彼此的情分。”兰姐温声劝着。
情分
舒云念眼皮轻动,心说她和傅司衍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分可言,甚至连正经夫妻也算不上。
新婚之夜的约法章,她得刻在脑门上,时刻谨记才是。
“兰姐,我和他没闹矛盾,只是他最近忙着复健而已。”
轻轻解释了一句,舒云念走到餐桌,不紧不慢吃起早饭。
既然他不冷不淡,有意避开她,那她也会遵循规则,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接下来的日子,舒云念按照她之前的生活规律,每天早上8点出门,晚上8点半到家。
而傅司衍早上8点前出门,晚上8点前回,完美和她的时间错开。
两个人各忙各的,以至于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天下来就碰上两次。
而那为数不多的两次,还是兰姐有意撮合,切了水果、炖了甜品,请他们出来吃。
俩人碰面,也只是淡淡打了声招呼,再无其他。
气氛之尴尬,就连兰姐都受不住,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撮合了,就这小俩口的性子,月老下凡拿红绳捆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成。
就在舒云念渐渐习惯这样平静且规律的“同居生活”时,一天夜里,门铃响了。
也得亏舒云念这晚回来的比较早,门铃响起时,她正坐在客厅看工作群里的通知。
兰姐放下手中的活去开门,从可视门铃里看到外面的来客,还有些诧异。
“太太,是两位女士。”兰姐道。
舒云念闻言,也有些疑惑,都晚上八点了,会有谁来这
她起身走到门边,当看到门铃里傅老太太和傅大姑姑的脸时,心里咯噔一下。
“太太,要开门吗”兰姐问。
“等等”
舒云念连忙止住“等一会儿再开”
撂下这话,她也顾不上其他,急急走到主卧。
“傅先生,奶奶和大姑姑来了。”
舒云念仓促敲门“我可以进去吗”
屋内一片安静,迟迟没有回复。
耳听那边门铃声不断,舒云念心焦如焚,一时也顾不上太多“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拧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偌大的卧室里灯光清冷,空空荡荡,并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舒云念愣了下,刚要出声,就听右侧传来一道推门声。
循声看去,便见浴室门边,身形清瘦的男人正转着轮椅出来。
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男人赤着的上半身还沾着水汽,浴室白雾氤氲间,有一滴水珠从他的锁骨往下,沿着胸腹间的坚实线条滑落,最后洇灭于腰间白色浴巾紧系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