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在一起,乍看清秀,越看越端庄娇美。
几个化妆师同步上阵,飞快给她描眉点唇,又挽起个盘发,戴上珠宝首饰后,倒也压住了这条红色旗袍的隆重艳丽。
当她缓步走出化妆间,纤娜身姿出现在古色古香的长廊里,莫说是周围一众佣人,就连舒正霆和程凤夫妇也都忘了和傅家管事掰扯,视线定定落在昏暗廊庑间,那位亭亭玉立的旗袍美人儿。
他们知道舒云念打小就长得水灵,没想到盛装打扮后,竟然这么惊艳。
若说平时的舒云念是一朵幽静温柔的紫兰,红色旗袍配珠玉首饰的她,就如一朵娇艳无双的芍药。
傅家的管家也怔怔的,又惊又疑“这位是程小姐”
怎么和上次见的不大一样
难道现在的化妆技术这么厉害了
舒正霆回过神,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滑头地朝舒云念招了招手“囡囡,快过来,该往宴会厅去了。”
苏城人唤自家女儿的昵称,便是囡囡。
舒云念已记不清多久没听过舒正霆这样唤她了,恍惚两秒,才垂下眼帘,走了过去。
“化妆总是比较耽误时间的,周管家覅动气,订婚的大喜日子,小姑娘想打扮漂亮点也无可厚非呀。”
“是啊是啊。”
俩口子你一言我一语打配合,周管家看到盈盈走来的漂亮小姑娘,心里的不满也消了大半。
再想到她可是未来的少夫人,自然也不敢再摆脸,换作一副客气模样“舒总和舒夫人说的哪里话,我有什么生气的,只是怕耽误了吉时,老太太那边弗开心。既然程小姐已经梳妆好了,这就过去吧”
临近正午,雨势也渐渐小了。
走去正厅的一路上,她整个人还处于一种不真实的混沌状态。
明明是来借钱的,忽然就变成了订婚,而且还是跟一位素未蒙面的陌生男人。
她不知道舒正霆夫妇口中的嫁去傅家,是指应付完这场订婚宴,还是真的要领证结婚
总之,她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清溪园东边的紫云阁,便是今日这场订婚宴的主场。
迟迟不见新人出来,前厅的客人们已经颇有微词。
后厢房里,方秘书疾步走向窗边那道静静观雨的高大身影,俯身低语“先生,刚得到的消息,程小姐不见了。”
轮椅上的男人面无波澜,漆黑眼眸看向连绵细雨“老太太那边知道了么”
方秘书“周管家去了玉兰院还没回来,估计也快了。”
傅司衍淡淡嗯了声,继续看雨。
虽然知道自家老板一向淡定,可未婚妻都在订婚前跑了,怎么也半点不着急
方秘书没那么深的道行,低低提醒“先生,外头宾客还在等着”
“那就让他们继续等。”
傅司衍垂下眼,视线在毫无知觉的双膝停了停,语气淡漠“待老太太知道逃婚的事,对外宣称她身体不适,取消婚宴就是了。”
方秘书讶异,没想到老板这么快就想好了对策。
只是婚宴取消
他小心翼翼觑着自家老板的脸色,试图寻出一丝不悦,可男人眉宇间始终淡漠,好似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方秘书不由暗暗叹口气,自半年前那场事故后,老板的性情愈发凉薄,犹如一口暮气沉沉的枯井,阴郁孤僻,了无生机。
也正是担心他这个状态,老太太才火急火燎给他订下程家这门婚事。
老人家本来盘算着,有个知冷知热的妻子在身边陪着,或许能让孙子重新振作,唤起对人生的希望。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那程家小姐竟胆大包天,逃婚了。
方秘书想,待会儿老太太听到这消息,怕是真的要像老板说的那样“身体不适”了。
思忖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少爷。”
是周管家的声音“舒总、舒夫人和程小姐到了,老太太请您过去。”
“程小姐找回来了”方秘书错愕。
傅司衍也皱起眉,静了两秒,薄唇轻启“过去看看。”
西厢房里,舒正霆和程凤俩口子并排站着,诚惶诚恐地向傅老太太赔罪。
“老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程家没把女儿教好,闹出这样的事,还请您千万别动气。您看看云念,云念比晚柠漂亮,更比晚柠懂事”
傅老太太今年七十岁,鬓发斑白,手捻佛珠,为着今天孙子的喜事,特地穿了件棕红色松鹤寿纹的香云纱旗袍,此刻四平八稳地坐在红木扶手椅上,宛若古时达官家的诰命封君,贵气逼人。
她见惯风雨,也知道现在不是追责的时机,压着不满听完舒正霆夫妇俩的废话,便将视线投向一旁默默站着的娴静女孩。
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的确比那位程小姐要标致。
尤其是低眉间的那份淡雅书卷气,若不是舒正霆坦白了这小姑娘是他和前妻收养的孤女,她都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