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消失之前,纳西妲就已经开始筹备花神诞季了。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罗摩的意识溃散之前,抓住他的意志,保全他对自我的认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问题了,那么,你要我松开绳索么”
纳西妲微笑着问道。
和话语相反的,祂的投影伸出了手,抓住了罗摩的手掌。
“别别别,你知道我这个人贪生怕死,我会害怕的啊。”
罗摩握紧了神明的手。
“你当时告诉过我,为什么魔神之类的存在明明完全对人类没有欲求,但却要照顾他们的时候,我又反思过这件事情。”
“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确实如你所说,神明应当是如同你故事之中的雷鸟卡帕奇莉一样的存在。”
“祂会因为人类偶尔的取悦了祂而降下庇佑,也会因为人类的一个无心之失而彻底的摧毁他们的一切。”
纳西妲温声说道,“我知道了这个答案,但我做不到。”
鹤观人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
站在后来者的角度批评血祭,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血祭确实是一种残忍的、无道德的行为。
但对于当时的鹤观人来说,这就是他们全部的认知了。
你是神明,我们无法抗拒,你喜欢的东西,那么我们当然会竭尽全力地供奉给你。
血祭、人祭这些是他们最大的诚意。
站在鹤观人的立场,他们明明将自己最大的诚意敬献给了神明,但是神明好像完全无视了他们的虔诚,反而选择了摧毁了他们的一切,这也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但这就是神明。
祂们也不需要凡人的理解,凡人只需要负责讨好祂们就好了。
如果没能讨好神明呢
那就只能够祈祷神明会无视他们的存在。
纳西妲接受了罗摩的描述,并且认为卡帕奇莉这样的行为确实更加自由,更加符合逻辑。
所以,为什么祂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囚禁,从未被须弥的民众供奉过的神明,也会想要庇护这群人呢
纳西妲意识到了问题,但祂解决不了问题。
不过祂可以绕开这个问题。
“我们换一种思路,如果一定要为了须弥的民众而战,那么我们可以这样思考。”
“人和人的价值是不对等的,我相信罗摩可以带领须弥走向更好的未来,所以为了这个未来,我可以选择牺牲部分须弥民。”
神明的声音带着调侃,“这也是为了须弥嘛,对不对。”
“梦境轮回甚至不能算是牺牲,不久之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于所有适龄民众的炼金药剂的普及工作,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提升,只要避开那些病患,将轮回的次数保留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次数,就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的损伤。”
罗摩试探性地问道“你对这个较低的次数是怎么看的”
“上百次吧,这都是为了须弥啊。”纳西妲温声说道,“你很重要的啊,所以一点小小的牺牲是无所谓的。”
祂好像真的相信了,自己的选择完全是为了须弥。
你不会把自己给催眠了吧
罗摩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纳西妲的做法有些类似于雷神。
尽管在大多数人的最终判定之中,雷电影这种基于永恒而选择的锁国令和眼狩令其实都很荒唐,但雷电影自己认可了这种逻辑,将军也认可了这种逻辑,然后祂们两个就是敢做。
这两个政令显然也给稻妻人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损伤,但“只要最后的结果有利于稻妻,那么中间的牺牲就是值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稻妻和稻妻人”的逻辑是通顺的。
你可以说祂们的做法有问题,但祂们自己是认为,这样的牺牲对于大局而言是正确的。
祂们认定了的道理和逻辑,立刻就可以执行。
哪怕最后祂们发现这样做好像不行,但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雷电影还能够怎么办
祂又没有改变时间的力量,稻妻人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神明爱人这个逻辑也许是稳定的,但怎么才算是爱人呢
比如我觉得民众困苦于短暂的生命和辛苦的劳作,于是我将他们带入梦境的世界,永久的沉沦于幻梦之中。
悠久的寿命、无所不能的力量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可以得到他们永远得不到的一切东西。
这样算是爱人么
旁人当然觉得这是个疯子和神经病,但他自己的逻辑是很稳定的,我就是同情他们的辛劳和短寿,希望他们能够享受更多他们享受不到的东西而已。
什么你说他们不愿意
我认为这件事情对他们是好的,他们不同意只不过是愚者的短浅目光而已,和我要去做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是“必要的牺牲”,他们“最后一定会理解”。
“稍微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