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的挟天子,而令诸侯。
都已经用上“挟”这种描述了,天子的态度和想法自然就不重要了。
在纳西妲的判断之中,自我的想法和意志其实无关紧要,反正最后的胜利者会站出来决定祂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毕竟我又说不出来,最后你们谁赢了,你们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我想的不重要,但话语从我嘴里说出来这件事情很重要,既然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这想法合情合理,挟天子而令诸侯,天子怎么想的当然不重要,你想让他怎么想,他就是怎么想的。
但话从天子口中说出来这件事情很重要。
纳西妲就是处在这个位置上。
祂占据了大义,本身却没有发言权,只能够说一些人家希望祂说的话。
通常情况下祂十分安全,因为双方都需要祂来承认何为正统。
大家都需要的东西,祂本身也不具备选择和反抗的能力,祂当然应该是安全的。
“可如果教令院赢不了,想要发疯呢”
纳西妲忽视了这个问题。
祂大概竭尽全力去思考六贤者的下限,但祂做不到。
而罗摩可以,不但可以,甚至可以思考一些更加无下限的东西。
“宁予友邦,不予家奴。”
罗摩收敛了表情,“当权力不能够归属于我的时候,须弥如何对我而言也是同样的不重要。”
这是最卑劣的选择。
纳西妲怎么想都想不出还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操作。
但历史上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太多了。
归根结底,一样珍宝如何珍贵如何殊奇,可它不属于我了,它的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可我现在并没有受伤害。”纳西妲感知着净善宫的情况。
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变化。
从很久之前,贤者们确认了祂的能力仅止于此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我们不能赌他们会不会去做一件事情,这种事情对于双方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可能为恶,而我们是必然失去。”
罗摩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为恶可以失败,但我们能够有多少东西失去呢”
他的话语过于直白,几乎明着说你这么菜身体还在他们的囚笼之中,到时候倒霉是一定的。
不过纳西妲倒是可以理解。
这种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双方的情况本来就是不对等的。
劫匪一次一时兴起的劫掠,你防住了只能说什么都没有损失,但你没能防住,可能命都没有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和他们去赌呢
大家付出的成本和努力是完全不同的。
“我明白了。”纳西妲并不打算违逆罗摩的话语,“净善宫的冥想装置有隔绝外界影响的能力,我一旦启动,就会彻底和外界断绝联系。”
“对于大慈树王来说,这只是辅助冥想的功能,但凡人应该是没有办法破坏的。”
大慈树王本意只是营造一个绝对安静,用于冥想的环境。
这个装置本身当然没什么防御能力,以树王当年的实力,恐怕也不需要什么防备手段。
但只是为了隔绝外界影响的手段,对于纳西妲来说却是完美的庇身之所。
起码教令院肯定打不开。
“那就尽快启动。”罗摩语气认真,“这种事情一直都是怀疑即罪名成立,你的身体就摆放在净善宫之中,很难避免他们下黑手。”
“冥想装置一旦完全启动,想要打开就有点麻烦了。”纳西妲抿了抿唇。
这些树王随便就能够做好的事情,到了祂这里就一切都很糟糕了。
祂没什么小情绪,但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能。
“你可以相信我。”
罗摩不相信真心呼唤的力量,他只是觉得既然是装置,总归是能够破解的。
无非是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的,在我被封印的时间里,不可以做一些事情。”纳西妲突然认真地说道,“虽然我在这里也没有办法管束你,但你会刻意在我面前稍微收敛一些。”
虽然构不成制约,但罗摩有专门克制。
一旦自己主动沉眠保护自己,纳西妲实在担心罗摩干脆就不演了,直接开始大刀乱杀。
“只诛首恶,剩下的人等到你苏醒了再做处理和安置。”罗摩点头应下,“这样可以的吧。”
他倒没觉得纳西妲不厌其烦地强调多数人的命运实在有些烦人。
毕竟罗摩有留手的能力,而且他也认为善良大多数时候都不算错误。
扛得住失败的代价,善良就是没有错的。
扛不住,那善良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