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少年已经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文清辞虽然早就已经接受了“谢不逢家境很好”这一设定,但真正到少年独居的地方后,文清辞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谢不逢竟然一个人住在首都中心区的独栋之中,建筑背后还有一个不小的露天泳池。
谢不逢一直独居,不喜欢有人打扰。
这座别墅并没有固定帮佣,而是每隔三天,来人定时保洁一次。
在两人到家之前,谢不逢已经从周围酒店请来大厨,于别墅的后花园里露天做好了晚饭。
天色一点点变暗。
谢不逢从一旁的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
文清辞顺手接来一罐,他有些犹豫地朝对面的少年看去“你可以喝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耳边就传来“砰”的一声轻响。
谢不逢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大口啤酒,接着突然转身向文清辞看去。
“清辞,我已经成年了,不是什么邻居家弟弟。”
文清辞“”
“我知道。”文清辞没有想到,谢不逢竟然知道自己在室友面前这样介绍过他。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古怪。
文清辞本能地想要远离谢不逢,但是少年却在这个时候侧身,将手心贴在了他的脸颊上,然后轻轻摩梭。
谢不逢的手指上,还带着啤酒的凉意。
脸上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文清辞此刻的气氛有些暧昧。
“你喝吧。”文清辞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
谢不逢的手指,却仍贴在他的脸颊之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喝酒的事。”
文清辞的酒量一般,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一些果酒,此时酒精似乎已经产生了作用,催得他大脑晕晕乎乎。
他终于在这个时候完全不设防地抬眸,向谢不逢看去。
少年的身影清清楚楚地映在了漆黑的眼瞳之中。
此时此刻,文清辞的眼中只有自己。
这个认知,就像一根火柴,被丢到了谢不逢心间的满是干草荒原之上。
不过顷刻,大火燎原。
谢不逢原本不敢打扰文清辞,但是那双清澈的眼瞳,却迫使他在这个夜晚做出想了无数次,却始终不敢做的事。
今夜的风太过温柔。
和他骑着单车,穿过松修时一模一样。
心底那个声音告诉谢不逢假如自己不在这一日说出心中所想,那么未来一定会无比后悔与不甘。
谢不逢的手指,轻轻从文清辞的唇珠上揉过。
温暖又柔软的触感,乱了他的呼吸。
谢不逢没有说话,而是贴近,重重地吻在了文清辞的唇上。
“啊”
坐在他身旁的人下意识躲避。
在酒精的催促下,眩晕感一阵一阵地袭来。
文清辞竟在这一刻,失去了平衡。
他本能地向后退去,没想竟一脚踩在了游泳池的边缘。
紧接着,重重地向下倒去。
文清辞紧闭双目。
可他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重重地跌入水中,而是被身边的人揽入怀里。
继而一起,跌入了被太阳晒了一天,而变得略微温热的水。
文清辞的水性一般。
他本能地紧握住了身旁的人的手腕。
哪怕如此,这种濒死感还是在瞬间唤醒了文清辞因摄入酒精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
过往发生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
甚至不止于此。
于此相伴,大段大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也在这一瞬间,像洪水一样冲入了文清辞的脑海之中。
这些记忆,似乎都来自于住院时做的那场奇怪的梦。
伴随着额间的刺痛,他看到身穿月白色长衫的自己,在一株高大的玉兰树下,与谢不逢静静相拥。
还看到太殊宫的大雪,与松修府外和缎带一样闪着银光的殷川大运河。
甚至于运河之上,缀满了红绸的巨大龙舫。
还有太医署里,那间小的只能容下两个人的卧房。
另一个遥远世界里发生的故事,通通在这一刻被唤醒。
文清辞的手指,缓缓用力握紧了谢不逢的手。
少年抱着他向水面游去,终于在下一刻一起浮了上来。
空气瞬间冲入肺部。
借着月光文清辞看到此时谢不逢正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少年的目光,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复杂。
爱、悲伤、恐惧,与许多他也分辨不来的情绪。
甚至谢不逢就连呼吸,都在这一秒乱了个彻底。
他也记起来了文清辞的本能告诉自己。
谢不逢再次抬手,贴在了文清辞的脸颊。
少年的手指,正在颤抖。
“文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