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 谢不逢的手指,轻轻将文清辞的长发撩起再放下。
伴随着这动作,原本还有一些浅淡的花香味, 在一刹那间浓重了起来。
并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文清辞的鼻尖。
的确像谢不逢说的那样,是带着一点苦味的玉兰花香。
一阵微风从殿外吹了起来。
将花香吹了满室。
不等还在嗅着这陌生气味的文清辞缓过神来,眼前的场景骤然一变。
谢不逢将文清辞抱了起来,缓步向着殿内走去。
此时,大殿的门还敞着。
想到山庄内不时便会有侍卫巡逻至此, 文清辞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攥紧了谢不逢肩上的衣料, 压低了声音在对方耳边说“陛下, 你要做什么先放我下来。”
但是因花香而沉迷的年轻乾元,却像没有听懂文清辞意思那般低头,他吻了吻怀中人额间的朱砂说“朕要仔细闻闻, 这究竟是什么味道”
谢不逢的声音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沙哑。
就像北地粗砺的风, 从文清辞的心脏间蹭了过去。
带来一点点痒意, 与一点点酥麻。
这是避暑山庄的正殿, 皇帝处理公务的地方。
穿过回廊才能到居住的后殿。
就在文清辞以为谢不逢会将自己带到后殿的时候。
他忽然停在了此处,缓缓地将怀抱中的人,放在了正殿的龙椅之上。
文清辞的记忆凌乱而模糊。
由于腺体受损,始终未得修复。
他并没有像一般的坤泽一样,受制于信息素。
但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嗅到了那些气味
草木燃烧时的气味,与酒香还有花香混在一起。
文清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长原出征的那一日,想起了白茫茫的大雪。
还想起了太殊宫里参天的玉兰, 与磷火一般狂舞的花瓣。
仿佛有烈火燃燃了白雪与玉兰。
为它们染上了颜色。
文清辞清醒过来时已是中午。
身为皇帝, 虽然来到了避暑山庄,但是谢不逢每日还是得一大清早便起来处理公务。
此时他也不在殿内,这里只有文清辞一个人。
往常守在殿外的宫女和太监, 也被遣到了别处。
周围安静极了,半点声音也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后,文清辞也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阳光穿过床幔的缝隙,化作浅浅一束落在了他的眼下。
躺在床上的人下意识伸出手去挡。
但紧接着,便因一阵难以忽视的酥麻与不适,而落了下来。
虽四下无人,但是文清辞的脸颊还是在瞬间红了起来。
他停顿半晌,终于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同时将床幔撩了开来。
这里是避暑山庄的后殿。
文清辞有关昨夜的记忆,并不是发生在这里的。
所以说,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就在文清辞冥思苦想的那一刻,有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
他也因这阵风而嗅到了一阵浓浓的酒香。
这是谢不逢的味道。
算了,算了,不要想了。
文清辞有些不自然地轻咳几声,扶着床架起身,慢慢地向屋内走去。
他虽不是朝廷重臣,没有政务需要处理。
但是文清辞平日里的生活非常规律,哪怕到了避暑山庄,他也会利用小半天的时间,来翻阅医书。
不过今日,文清辞的计划显然是要被打乱了。
等文清辞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已是用午膳的时候。
碍于面子,他并没有让人将饭菜送至寝殿,而是和以往一样,去不远处的小榭中用膳。
宫女陆续将菜端了上来。
早晨忙着处理公务的谢不逢,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文清辞的眼前。
他知道文清辞的脸皮薄,私下里或许可以允许自己闹一闹,但表面上还是得正经。
于是此时,连称呼都用回了最正经的那个。
“爱卿午后可有什么安排”
谢不逢一边饮茶,一边向文清辞问。
坐在他身边的人顿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回答道“今日,气温凉爽,正好在周围几殿内看看。”
“也好,”谢不逢笑了一下,他没有戳穿文清辞,“周围几座宫室,都是这两年方才建成的,朕也未仔细看过。正巧今日天气不错,殿内也不闷热,进去看看也好。”
闻言,文清辞轻轻点头。
两人的话并不是随口乱说。
谢不逢并不喜欢废帝留下的东西。
因此就连这座避暑山庄,也是他登基之后才兴建的。
山庄的规模庞大,这几年一直在扩建。
文清辞上次来的时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