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
他们自然不敢将文清辞,当作普通的太医看待。
但哪怕是男风盛行的前朝,都未曾有过男后。
所以自己究竟应当如何称呼他
谁能想到还没想个出答案,文清辞便先一步客气了起来。
詹明江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身体也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看出对方的紧张与窘迫,文清辞立刻说“我今日既是以太医的身份来到此处,那便叫我文太医就好。”
“对,”霍一可忙站在一旁点头说,“文大人一向随和,在太医署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文清辞笑着点头,柔声问“不知将军大人,现在在何处”
“是是”詹明江终于缓过了神来,他起身向文清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快步带着对方向院内走去,“文太医,这边走,家父今天早晨又犯起了病,原本他也要同我们一道,在府外迎接您,不想今日竟疼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实在是失礼。”
“将军大人病还未愈,好好休息才是最要紧的。”
文清辞的声音轻缓而温柔,莫名使人心安。
听到他的话,昨天刚才还紧张得直冒冷汗的詹明江,都忍不住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文清辞“仙面罗刹”的名号传得太过响亮,全雍都的人都听说过。
今日见文清辞前,他们也不免有些害怕
见到后才知,文清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相处。
想到这一点后,詹明江不由转身和将军夫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在此刻长舒了一口气。
虽已过去两天,但是文清辞的身体仍酸软无力。
他的脚步不快动作也很轻。
生怕一不留神,就将脖颈与手臂间的痕迹露了出来
神医谷的药膏非常好用。
就连蛇咬的伤疤,都能去除。
但是文清辞皮肤过分苍白,红痕落在上面格外刺眼。
直到现在梅迹仍未消散。
“文太医请,家父正在此屋”詹明江将门推了开来。
下一刻,满室的苦气便与烟雾一道,从房间里面涌了出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躺在榻上的安平将军强撑着想要起来行礼。
见状文清辞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说,“将军大人,快快休息。”
“麻麻烦文大人了”安平将军无比艰难地说。
文清辞连忙摇头轻声说“这是在下分内之事。”
身为一名将军,他虽已五十多岁,但体格依旧健壮。
与身上的肌肉不搭调的是,他今日不但脸上蜡黄无光,甚至已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太清。
明显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看到他这模样,站在不远处的将军夫人,也不由偷偷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安平将军府的气氛格外凝重。
安平将军的病,在现代完全不算什么大事。
但这个年代,几乎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将军府里的人,之前几乎已不抱希望,没想用了文清辞开出的药方后,疼痛还真的有所缓解。
但那个方子也的确如他本人说的一样,治标不治。
用了之后虽能止痛。
但人还是一天天、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来。
今日天朗气清,气温一定会继续升高。
文清辞嘱托将军夫人与詹明江更换衣物后,便开始望闻问切,半点时间都不敢耽搁。
触到对方手腕,文清辞方才发现,安平将军的体温已经高得不像样了。
他方才应当是在强打精神,与自己交流。
假如没有文清辞,安平将军府众人,八成已然绝望。
故而当初听到文清辞的想法时,他们虽也惊诧、害怕,但后来也孤注一掷,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受时代限制,文清辞没有办法进行影像检查。
但是肤色蜡黄还有体温不断升高,与非常明显的腹痛,已经达到了手术指征。
看安平将军的情况,也不该再耽搁了。
检查结束之后,文清辞缓声对霍一可说“脉弦滑数应当尽快准备。”
闻言,霍一可立刻非常配合地将文清辞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接着问“应做何准备”
能进太医院的,谁能不对“医”有一两分的执念。
接受了文清辞那套理论后,他也不由跃跃欲试起来。
看到霍一可这兴奋的样子,文清辞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去继续问安平将军道“不知将军大人可曾患其他病症或是曾心肺刺痛。”
停顿几刻,安平将军慢慢摇头,有些艰难地说“没,没有”
闻言,文清辞不由松了一口气。
万事万物皆有风险。
做手术之前,必须先确认安平将军有没有心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