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从内缓缓推了开来。
一个身着白衣,头戴帷帽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外面的人当下愣在了原地。
这人的打扮,似乎和描述的一样
师弟怎么出来了
宋君然也在瞬间攥紧了衣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没关系,没关系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群侍从武功非常一般,虽然已经找到这里,可是单凭轻功,自己和师弟就能将他们摆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绀色劲装,身配长刀的侍从,突然快步从走廊的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些慌乱。
和周围这群富洮当地的官兵不同,来人是与谢不逢一道,从雍都去往涟和的侍从之一。
相处这么多天过后,他只用一眼认出了两人。
来人先愣了一下,接着忽然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地,颤抖着声说道“二位先生,在下找你们很久了”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立刻咬牙抬头,艰涩道“实不相瞒,陛下他陛下他旧疾复发,情况恐怕,恐怕不大妙。”
谢不逢,旧疾我看他可比我师弟健硕一万倍
真是连借口都不会找。
“呵”听了他的话之后,宋君然立刻不屑道,“别骗我,我可告诉”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文清辞打断“你说陛下他怎么了”
文清辞的心忽然紧紧地揪了起来。
方才艰难抬起抚在门框上的左手,也在这一瞬坠了下去。
他看到,侍从脸上的紧张,并不是装出来的。
见文清辞问,侍从一边回忆同僚的描述,一边说“陛下他,他夜里忽然吐血。宫里的太医也没有办法,陛下说他的病只能靠您。”
担心文清辞拒绝,他又忍不住补充道“有侍从亲眼所见陛下的唇边,有黑红色鲜血涌出。”
说完,侍从又小心抬眸,看了文清辞一眼。
微微晃动的帷帽,泄露了主人的心情。
他的心情似乎也并不轻松。
“所以皇帝就叫你们将他押回去”自认早就已经看清谢不逢套路的宋君然一脸不屑,“装病,卖惨皇帝陛下什么时候也会这种低劣的手段了。”
没有想到,侍从的回答竟与宋君然所想不同。
“不曾,”他咬着牙如实回答,“陛下说不可逼迫。”
宋君然被噎了回去“行。”算他狠。
就在两人纠结真假的时候,文清辞再一次开口
“除了吐血以外还有什么症状”
“太医诊过脉吗诊过的话,可曾说些什么”
“陛下此时状态如何可还在涟和。”
文清辞的语气有些焦急,一口气问了许多,然而听到他的话之后,侍从却一脸茫然。
思考片刻,对方只能如实摇头“这些我并未打探。”
“只知陛下病重,涟和无可用之药。因此已回雍都诊治。”
涟和只是个四面环山的小县,城内药材都是最基础、常见的几味,几乎都是治疗鼠疫的,压根无法缓解谢不逢的症状。
鼠疫方消,有没有余疫还不清楚。
且谢不逢的身份已然暴露,待在那里太过危险。
因此纠结一番过后,众人已按太医令提议,提前离开此地快马加鞭回了雍都。
说完之后,那侍从竟又咬牙,朝文清辞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望先生不要让我等为难。”
他的声音无比艰涩。
在这些侍从眼中,吐血就是天大的病。
圣上咳血,更该震惊朝野。
经过涟和一事,他们自然敬佩文清辞。
且皇帝也的确吩咐过“不可逼迫”。
但是几相比较,显然还是圣上的健康最为紧要。
假若大夫不肯,那他们也只好先礼后兵了。
总而言之,哪怕想尽办法,也要将大夫接到雍都
文清辞和宋君然都看出了他心中的打算。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片刻过后,宋君然冷冷说
“我们二人好心前往涟和,帮朝廷解决鼠疫,没想到你们雍都人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装病,亏他能想得出来。”
他的话里满是嘲讽。
侍卫沉默不语。
一时间,客栈静得落针可闻。
“好。”
寂静中,这阵声响显得尤其突兀。
“什,什么”侍从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呆呆抬起了头。
文清辞不知何时攥紧了手心,离开涟和后,他只戴帷帽不蒙白纱,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模糊“我们跟你回雍都。”
“师弟你疯了”宋君然瞬间瞪大了眼睛。
文清辞垂眸轻声说“他没有骗过我”
“可是”
文清辞轻轻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