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深度昏睡之中。
江湖中人闭关时长几月不出,其间不吃不喝,一切生理机能都降至最弱,靠的就是闭息之术。
闭息不难,许多门派都会教授此法。
只是具体能支撑多久,就全靠内力了。
一般人顶多支撑一炷香的时间,可是文清辞却能靠妙恒丹,熬过十二个时辰。
这已是极限。
船舱里一片寂静。
只有水声不断回荡于耳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是倒在玉兰花中的人,还是没有半点的生气。
宋君然的指下一片寂静,没有体温,没有脉搏。
文清辞像一个精致的瓷人,只剩下一幅漂亮的躯壳
快。
快起效。
妙恒丹的药效马上过去,若文清辞还继续闭息,恐怕就要永远陷入沉睡
宋君然加重内力,继续冲击文清辞的内府,试图让他脱离闭息状态。
药仆看到,一向潇洒肆意的谷主,额头上都冒出了无数冷汗。
他一动不动,脸上写满了紧张。
船只还在顺着运河继续南下。
波浪拍打船壁,发出声声巨响,也敲乱了船内人的心跳。
药仆的心,沉沉向下坠去。
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却忍不住在心中想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文清辞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难不成大祸已酿
呸呸呸,不可胡言
窗外的夜色一点一点深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君然紧紧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能摸到脉搏了。”
他的手始终紧握着文清辞的手腕,除了不断给对方体内输送内力以外,还在为文清辞把脉。
在他心上压了一整日的大石头,随着这句话滚落于地。
不知不觉中,就连宋君然也出了一身冷汗。
“太好了”药仆双眸一亮。
能摸到脉搏,那便表明文清辞已经顺利自闭息状态里脱离了出来
“好了,拔针。”宋君然缓缓站起了身。
“是”药仆忙将文清辞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老谷主保佑,老谷主保佑”他嘴里止不住的念叨着。
末了,他又吸了吸鼻子,一脸惊魂未定地说“我看时间过去这么久还没有一丁点动静,以为二谷主这是出什么事了呢”
说完就将文清辞扶了起来,放到了一边的榻上。
一日过去,文清辞的血早已止住,但宋君然还是在第一时间转过身,于药仆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寻找银针,准备为他缝合伤口。
“好轻啊,若是老谷主还在,该如何心疼。”
宋君然皱眉,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说“若是爹还在,怎可能允许他把自己搞成这模样”
说话间,宋君然的心中也满是悔恨。
神医谷内人见多识广,对他们而言,只要人当下还有一口气能出,那便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哪怕是此时,药仆仍忍不住说“我听他们说,二谷主原本是有时间离开皇宫的。可最后听到有人要暗杀谢不逢,他竟半途折返,还替对方挡了箭 谷主您说,二谷主会不会也”也对谢不逢,有一点点意思
话没说完,见一直把文清辞当亲弟弟护的宋君然面色不善,他便赶忙闭了嘴。
可药仆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想文清辞的确一直都很好相处,可凡是跟他认识得久了,就能感受到这人外热内冷,难与旁人交心这或许与他儿时的变故有关。
然而来了一趟雍都,文清辞却好像变了不少。
比如说比以往更加容易真心待人了
虽有妙恒丹在,但是文清辞这体质非常特殊,谁也说不准途中会不会发生变故。
文清辞放着一条明明白白的生路不走,选择为谢不逢挡箭,都是将他自己的性命赌了上去。
这么看那位新帝,在他心中的确有些分量。
殷川大运河上又下起了雪。
阴云连绵,与徘徊在雍都上空的风雪相接。
太医署外,谢观止呆愣愣地向眼前的空地看去,过了半晌方才意识到,自己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伴随着一阵鼻酸,泪珠毫无征兆地从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滚了出来。
而同时,谢孚尹稚嫩的童音,也穿透空气,落在了他的耳畔。
谢孚尹先是摇了摇头。
后来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对谢不逢说“文先生他说他说是受了寒凉,所以手就,手就不能动了。”
“寒凉”没等谢不逢做出什么反应,谢观止忽然瞪圆了眼睛,如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不可置信地慢慢转过身朝谢孚尹看去。
“你是说文清辞”他问。
“嗯,是”小姑娘不认识眼前的人,她犹豫了一下,往谢不逢的怀里缩了缩,这才点了点头。
谢观止又追问了一句“你是说,文清辞的手受了寒凉,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