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的会议还没开出个结果来,通云城那边又传来了消息,林二公子人到了通云城。
桀顿马上就问诸桐:“这个林二公子跟他哥比如何?”
诸桐:“我只知道林微是林党的钱袋子。”
蛮夷头领们一阵交头结耳,最后有代表出面问诸桐:“那这人打仗厉不厉害呢?”
钱袋子就是搞钱,管钱厉害,但到了军里就是军需官啊,那跟元帅,跟将军不是一回事。这林二公子有没有统驭全局的本事啊?
诸桐想了想,说:“我对此人知之甚少,但若是林行真的身亡,那林微一定是要为他兄长报仇的。”
有头领说:“也就是说,这仗还得打下去了?打仗我们不怕,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们如今已经报了仇了,是不是该跟朝廷谈谈了?”
诸桐冷笑了起来,看了这个打退堂鼓的头领一眼,说:“林咏如今已经是首辅了,你们杀了他的长子,想现在就与朝廷化干戈为玉帛?你们自己觉得可能吗?”
诸桐就差指着军帐里的这一帮蛮夷鼻子骂,你们在想什么好事呢?诸先生说话不直接也不行,说话不直接,这帮蛮夷他听不懂。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把杀林莫停的人交给朝廷?”有头领问诸林道。
诸先生还没说话呢,桀顿就先变了脸,抬手一掀酒案,桀顿就冲这头领怒吼道:“你什么意思?你要把老子交给朝廷?”
他是杀林莫停的首犯啊,要交人给朝廷,让朝廷息怒,那肯定是把他桀顿交出去啊。
说话的这个头领也不是好惹的,斜眼看着桀顿说:“怎么,你怕了?害怕就不要做啊。”
桀顿腾地站起身来,要跟这头领动手,我落不了好,你们这帮人也别想落着好。想把我交给朝廷?那大家就一起别活。
眼见着这二位要打起来,有头人就困惑了,说:“我们为什么要杀林莫停?”
“这混帐杀了我们三千多人!”马上就有人接话道。
“所以我们是要报仇啊,”这头人说:“我们没做错,也报了仇了,你们在争什么?”
“仇是报了,可要怎么收尾呢?”另一个头人就说:“我们不能一直跟朝廷打下去吧?”
被林莫停杀死的那些土司和头人中,有他们的亲朋,这让他们很伤心。可换一个角度想,这些人一死,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女人,奴仆都成了无主之物,这意味着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可以大赚一笔了啊。
所以尽快跟朝廷谈拢,好让他们重新过上土皇帝的日子,这也十分要紧,不是?
上一个议题还没有议出个所以然来,第二个议题就又出现了,别说跟朝廷谈拢了,这帮人自己人之间都谈不拢,很快就争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了刀子。
诸桐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是既厌恶又无奈。蛮夷未开化,不识礼数,而他却又不得不跟这帮野人为伍,因为他如今无处可去。
诸桐轻咳没用,干架上头的众人,没人听见他弄出来的这点动静。诸桐没办事,又喊别打了,听我说,结果还是没人理他。
实在没办法了,诸桐往军帐中间扔了一把椅子。
“谁?!”被椅子砸中后背的头人大喊起来,哪个活腻歪了的杂种偷袭他?
“还请诸位听我一言!”诸桐也是大声喊,不喊不行,不喊没人理他。
“等会儿,”有头人打得一脸血了,还让诸桐等会儿再说,他还没打完呢,这诸先生也是个没眼色儿的。
诸桐大力地拍桌案,然后说:“人是沈氏女杀的,与我们何干呢?!”
诸先生这一嗓子,让军帐里安静下来了,姓诸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读书多,我们读书少,我们没这个脑筋跟你绕圈圈,”桀顿语气极冲地跟诸桐说:“你有话就直说,不要惹人讨厌。”
我说话还不够直接?要不是无处可去,诸桐是真不想受这个气了。..
“沈氏女在西南之地受苦多年,”诸桐忍下了这口怒气,跟军帐里的众人说:“她恨林莫停这么多年未救她出苦海,所以杀林莫停泄恨。”
“这话有人信吗?”有头人直愣愣地问道。
这话骗鬼,鬼都不信吧?
桀顿:“那女人要有这胆气,那她应该先杀了她祖宗我吧?”
诸桐:“……”
你是沈氏女的祖宗?那你跟她就乱伦了,你知道吗?
“桀顿的话有道理,”军帐里的众人,却都认同桀顿头人的话。
诸桐:“这世上很多人是畏武不畏德的,沈家女怕桀顿头人,但林莫停待她好,她反而生恨,这就是人的恶。”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诸柄的话,军帐里有九成九的人没听懂。
“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救我?我在挨打受虐的时候,你林莫停在京城做你的人上人,你为何不来救我?”诸桐试着跟一众蛮夷头领分析这种怨恨的逻辑。
“她这不是不讲理吗?林莫停欠她的啊?”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