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清晨时分,谢九欢听到了敲锣的声音,很快的,朝廷的兵马就撤退了。.
“这叫鸣金收兵,”萧真跟谢九欢说。
原来敲锣就叫鸣金,谢九欢懂了。
“没什么可看的了,”萧真要走,他和谢九欢看了一晚上的打仗,终于看完了。
谢九欢却问他,仗是打完了吗?
萧真看着山下的军营,说:“没有吧。”
谢九欢也觉得没有,有人跑了,朝廷的人不追,躺那里还动弹着的伤者,朝廷的人也不管,这算什么啊?管杀不管埋?
“不知道,我又不是将军,”萧真转身,“走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这仗林莫停输不了,你就别担心了。”
我大哥怎么可能会输?谢九欢才不会承认她担心过林大公子,强调说:“万一,我只是说怕有个万一。”
萧舅老爷???
担心事有万一,就不叫担心了?
“你今天是想找个树洞,还是山洞?”萧真问谢九欢。
不说林莫停了,他还是问问外甥女,对一会儿要待的地方有什么要求吧。
谢九欢闻了闻弥漫在空气里的味道,说:“这是人肉烤熟了的味道吧?”
人肉也是肉,这烧烤后的味道吧……
“你这孩儿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呢?”萧真一下子捂住了谢九欢的猫嘴,“忘了。”
谢九欢闭了嘴,她是得把这一刻的事忘掉,不然以后让她还怎么直视烧烤?
萧真扭头又看看山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谢九欢说:“军营里的人也不是烧死的,他们是死了没人收尸,才被火烧了。”
火烧连营看着可怕,但人不是不能跑啊,朝廷的军队没有包围连营,把出营的路堵上。倒在火中的人,要么是受伤,没人管,逃也逃不掉,被火烧死的,还有就是被人杀死,尸体被大火吞噬的。
死在蛮夷军营里的,也不光是蛮夷兵将,也有朝廷的官兵。打仗啊,双方都有死有伤,想要零伤亡?那真是太难了。
萧真的话,谢九欢听明白了,她舅想告诉他,下边军营里的人不是活活被烧死的,可这一点也安慰不到人好吗?
第一,这不是真的,有伤兵被活活烧死,活人被火烧得惨叫声,谢九欢耳朵没聋,她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不是活活被烧死的,就不惨了吗?由此可映衬,能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真的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萧真将谢九欢抱在怀里,转身往山上走。这座山,山势陡峭,并且没有山路可走,就算是萧真轻功盖世,他也得慢慢走。
“所以他们放心将军营安在山下,”萧真还跟谢九欢说:“这座山寻常人不会来,军队上不来,所以蛮夷们不怕被人骑到头顶上。”
蛮夷的将军们已经够谨慎的了,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派了兵卒上山巡逻。
谢九欢对这种军事问题却是不感兴趣,她又不打仗,要知道这些东西干什么?
看谢九欢张大嘴打呵欠,萧真只得问:“是树洞还山洞?要么我找个干净的空地?”
谢九欢:“阿桔。”
阿桔都没找着呢,睡什么觉?你怎么能有心思睡觉的?
萧真:“阿桔又不会出事。”
就阿桔那个块头,在这片山林里,阿桔没有对手啊,它能出什么事?
谢九欢:“喵,我不是要咒阿桔啊,阿桔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但是万一呢?”
又是万一……
舅老爷如今烦透了这个万一,哪儿来的这么多万一啊?!
犟不过谢九欢,萧真只得抱着谢九欢在山里转悠起来,找不到阿桔,谢九欢会瞎操心,他的日子可以预见的一定不会好过。
转了一天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路口没选对,萧真带着谢九欢又下了山,站在了通云城外的官道旁。
“竟然是条进城的近路呐,”看着远处紧闭着的城门,谢九欢喊叹道。
萧真没说话,他这会儿恼火着呢,他怎么就绕回来了呢?
谢九欢:“刚才那条路,我们是怎么走来着的?”
萧真的脸色就更差了,他不记得了。
谢九欢努力想了想,然后放弃了,因为在亲舅的怀里打了几个盹,她更想不起来路了。
萧真:“城门关着,我们也不好近前去,我们回山里去吧。”
谢九欢努力睁大了眼睛,看通云城的城楼。城楼上站了很多守城的兵卒,但因为离得太远,谢九欢看不清这些兵卒的脸,就更别提找找林得意是不是在城楼上了。
萧真要重新回山里,但马蹄声这时从他们身后传了来。萧真忙抱着谢九欢闪避到树后,一队骑兵很快就从他们的眼前跑了过去。
骑兵的后面是步兵,等步兵过去之后,又是一队骑兵压阵。
萧真瞄一眼这支兵马打着的旗号,小声跟谢九欢说:“是胡骁的兵马。”
谢九欢想,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