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还没有下旨给沈阁老平反,”二公子跟林得意说:“圣上想等大哥回去,让大哥接这道圣旨,也算解了大哥的心结。”
林得意问:“那在西南之地的这个沈小姐呢?”
按理说,这位是正儿八经的沈家人,平反的圣旨,理应由这位沈小姐接啊。
“这位小姐的事情,要我们见过她之后再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说起这位沈小姐,二公子的神情显得有些冷漠。
林得意觉出些不对来,说话声音一下子变小的,四少爷问他二哥:“我怎么觉着,你视这位为麻烦呢?”
二公子:“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林得意点头。
二公子:“知道了,见到大哥后,我会注意些的。”
林得意:“……”
以前四少爷没关心过,不过今天,他突然就好奇了,看大哥对沈阁老的态度,他二哥对沈家不应该是这种厌烦的态度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得意问,到了这会儿,四少爷终于知道反思一下自己了,他怎么什么事都没关心过?
二公子这一回直接伸手捏了一把林得意的脸,说“心疼大哥了?你不用心疼他,这是他自己想不开,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四少爷直觉他二哥这话不对,说:“也不能这么说吧?”
二公子:“当年沈阁老要跟魏盛文图穷匕现,父亲一直就不同意,但沈阁老不听父亲的苦劝,甚至认为父亲优柔寡断,是怕了魏盛文。”
“沈阁老抓到了魏盛文贪墨的证据,人证、物证,他都拿到手了,”二公子回忆当年。
“人证物事都有了的话,父亲为什么要反对呢?”林得意不明白。
二公子摇了摇头,“结果不是摆在这里了吗?沈阁老一家人,除了那个给蛮夷当奴妾的小姐,还有谁活在这世上?”
林得意顿时哑口无言了,想不明白,那由结果反推你还不会吗?事实证明了,林爹当年的不同意是正确的啊。
“沈阁老啊,”二公子长叹一声,说:“他低估了朝堂争斗,他只想让魏盛文丢官,甚至没想过要查抄魏盛文的家产。”
林得意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要说的话词不达意,一个做到内阁相公的人,不应该如此想啊。
二公子:“父亲说沈阁老除了幼时困苦,入了官场之后,倒是一帆顺,平步青云。这是他的官运好,但也让他在官场上显得天真。”
林得意想,啊,天真,原来是这个词,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他想给魏盛文文官的体面,魏盛文却是想要他九族的命呢,”二公子说:“沈阁老在地方为官多年,是个干实事的人,因在地方上政绩斐然,被调入京城,他还是魏盛文出力,将他抬入内阁的。”
“还有这事?”这又是一件让林得意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了。
二公子:“魏盛文当年图的,就是沈阁老入阁的资格够了,人在政治上却是天真吧。”
林得意:“那当年父亲就应该反对他入阁啊,让他入阁不是害了他?”
二公子:“父亲反对了,为此差点跟沈阁老反目。”
只是当年的林相公没有成功,数年之后,他同样表示了反对,结果还是没有成功……
“沈阁老弹劾魏盛文贪墨,魏盛文暂时罢官,待朝廷清查,到了这一步,那时候的圣上都以为,可以借此一役搬倒魏盛文了,”二公子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可转过头来,宁州水师兵卒哗变,这一记耳光打得圣上头晕目眩,毫无还手之力。”
宁州水师还兵变过?林得意愣怔地看着二公子,这事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时的水师将军白善私扣了兵饷,衣食无着的数百兵卒聚众讨要军饷,被白善骗至粮仓空地上,悉数射杀。”
二公子的话说到这里,林得意倒抽了一口气。
“觉得这个白善不是人?后这数百兵卒的家眷,为讨公道,再次聚众要一起往京城来告御状,”二公子小声说:“后这数百人,又被白善派人截杀于路上,这一前一后,就是上千条人命。”
林得意直愣愣地盯着二公子,这个白善的下场呢?
二公子:“白善被夷了三族,沈阁老的次子沈昭当时在宁州为巡抚,白善被抓后,指认沈昭为同伙,还说兵卒家眷被拦路截杀之事,就是沈昭提议。”
林得意惊道:“这不可能吧?”
二公子:“沈阁老因为次子下狱,也只得罢官,待朝廷清查他与宁州水师之事是否有关。在魏党的一路安排下,宁州水师的事,又怎么可能与他沈阁老无关呢?”
所以沈阁老是因为这事死的?林得意觉得不可思议,就因为沈阁老的儿子在宁州为官,所以宁州水师出的事,就与他有关了?
“魏党有人证,有物证,”二公子摊手道:“连水师的苦主都站出来指证沈昭,还有万人血书,那封盖着万人血手印的诉状写得字字皆沾血泪,天下大哗。”
林得意:“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