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小声说:“他们要报仇呢。”
就冲乌金镇的人哭成死了亲爹娘的样子,乌金镇的这个土司,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这是位被族人拥护,尊敬的土司。
谢九欢也没看出镇民们是在装哭,乌金镇的人是真的在伤心。
“林莫停到底想干什么呢?”萧真小声嘀咕。
谢九欢这时嗤了一声,到底也曾经是新时代的青年人,哪怕是个咸鱼青年,谢九欢看事物的眼光跟萧真也是不同的。
乌金镇城墙修得很高,但路没人修,坑坑洼洼的,纯天然的泥巴地。居民区就是贫民区,赤贫的那种,大部分人家的房子连个屋顶都没有,凑不齐四面墙。
而土司府呢?面积占了半个镇子,大门就有三米高,土司府的人哪怕是下人,都穿得比镇上的人民群众好呢。还有那五口棺材,用的木料是什么,谢九欢看不出来,但光看那体积,那光亮到能照出人影的涂漆,还有雕刻的飞禽走兽,花鸟鱼虫,谢九欢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乌金镇的人民群众劳苦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口这样的棺材。
而这样的棺材,土司府一下子拿出了五口,这叫什么?这叫贫富差距巨大!
谢九欢和萧真正各想着心事,他们身后的人群突然就暴发出了欢呼声。
“这是要出发了?”萧真又扭头看高台了。
谢九欢跳到了萧真的头顶上看,可随即她就后悔了,因为高台上这会儿在杀人。
被杀的人里有男孩女孩,还有壮年的男子,谢九欢僵立在萧真的头顶,这又是为了什么啊?!
为什么这个问题,下一秒就被谢九欢抛到了脑后,谢九欢想,这要怎么救人啊?她,她,谢九欢努力试了一下,她还是只能做一只秃毛猫,变不了能打也能扛揍的大型猫科动物。
“喵喵喵!”指望不上自己,谢九欢马上就低头冲萧真一通叫唤。
萧真冲谢九欢摇了摇头。
高台上的那个老头子这会儿又像是在念着咒语,跟发了羊癫疯似的,边抽抽边胡言乱语。
乌金镇的人也跟着老头子一起疯,高声叫喊着,个个都很癫狂。
没有人想着要救人,所有人都在欢呼高台上那些人的死亡。
“他们是祭品,”萧真小声跟谢九欢说:“用来祭旗的,保佑出征的人能战无不胜,能手刃仇人,能得胜归来。”
萧真告诉谢九欢,高台上的老头子在说些什么。
“他是土司的叔父,也是他们这一族的巫师,”萧真说:“他在求保佑他们一族的神灵收下祭品,并保佑他们。”
谢九欢数了,被用来当祭品的女孩儿十五人,男孩儿十五人,壮年的男子二十人。
五十条人命,刹时的工夫便没了,人头滚落,鲜血从高台上流淌下来,人群发出更为狂热的欢呼声。五十个人死了,其他的人却因为他们的死陷入了一场狂欢。
“你也不用伤心,”萧真这时抬手,将站在他头顶的谢九欢抱了下来,小声说:“这些人是自愿的,他们只是奴隶。”
奴隶不算人。
谢九欢抬头看萧真,“喵?”
你也这么认为?
萧真:“我们族里没有奴隶,我跟你说过,外头的人世一点都不好,这世上有两个地狱,一个在黄泉,一个就在人间。”
“我们还是想想找谁送信吧,”萧真抱着谢九欢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又响起了叫骂声,听不懂这些人在骂什么,但听语气和声调,谢九欢能肯定,这些人一定是在骂人没错了。
萧真:“他们要杀俘了。”
谢九欢???
队伍没出发,仗还没打呢,哪儿来的俘虏?
两个蛮兵拖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上了高台,因为衣不遮体,所以只要不瞎,是个人都能看见遍布了这男人全身的伤口。
刀伤,枪伤,棍伤,烙伤,被鞭打过的伤口,等等等等,这男人身上有拼杀过程中落下的伤口,也有严重的刑伤。
萧真跟谢九欢说:“出征的蛮兵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这是他们的出征仪式之一。”
老头子又在高喊些什么,下边的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萧真这一回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跟谢九欢说:“老头儿说这人是林莫停的人。”
一个蛮兵这时拽着男人披散着的头发,强迫这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的脸上尽是血污,但谢九欢还是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大公子的人,这人是王瑛,是林得意的护卫长,是他们的王护卫长啊!
谢九欢炸了毛,王瑛怎么会被乌金镇的人抓着的呢?!这不应该啊,通云城那边不是他们这头儿赢了吗?为什么王瑛会被抓啊?
高台上这时架起了油锅,油锅可能之前就是热锅辣油,所以被放到高台上,柴火刚被点着,油锅就冒起了烟。
萧真:“放过血后,他们要油炸了他。”
谢九欢呼噜噜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