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黑衣组织那些亡命之徒并不一样,是个很标准的意大利黑手党,尽管他一向不屑和西西里那些混蛋相提并论,也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两人十二年前在意大利西西里的黑手党学校相遇,三年后毕业一同回到日本,乱步对那段时光的记忆已然模糊了,但漫长的时间让他习惯琴酒的存在。
他们没有从属家族,自认已经不是独行侠的琴酒也从没用“首领”来称呼过他,自然也并不以守护者自居。
但意大利阴魂不散的前同僚们却总喜欢给他们扣上这样的关系,导致琴酒在离开之后,对故乡的厌恶越发浓重了。
乱步了解琴酒有时候胜过于了解自己,毕竟他自己身上还有不少搞不清楚的东西,但琴酒却和每一个拥有岚属性火焰的守护者一样,不吝啬于在首领面前坦诚。
即使大部分人在乱步眼中根本不存在秘密。
两人或许是西西里人眼中最奇怪的关系,首领没有首领该有的威严,守护者也没有应有的分寸感。
过度的插手和以下犯上在西西里人看来是一种背叛的先兆。
比如琴酒在组织里日渐盖过阿斯蒂的名声。
目光短浅的人或许会认为那是琴酒和阿斯蒂不和的证明,心机深沉的人或许会认为琴酒是阿斯蒂竖起来吸引火力的靶子。
实际上呢,只是因为组织最近几年的任务越发趋向于单纯的打打杀杀,指派到阿斯蒂这个代号下的任务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根本不需要乱步参与,琴酒自己就能全部搞定。
乱步已经清闲得有些无聊,最近几年很喜欢接触一些新奇事物,做点超出常理的事。
指了个卧底来保护自己也算其中之一,毕竟他们可比寻常那些只知道喊打喊杀的组织成员有趣多了。
乱步知道苏格兰会在三分钟后回来,琴酒上膛的伯莱塔并不会被扣下扳机,索性蹲在别墅门口没动。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柿子树被曾经的园丁养得很好,此时新芽喷薄,枝杈交错间在草地上落下繁杂的阴影,一只飞燕落入院中,从草坪上衔起枯死的短枝,翅膀一拍,又飞远了。
乱步瞅了瞅院子里光秃秃的草坪,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
片刻,乱步轻轻“啊”了一声,想起来了。
伏特加走之前,他本来想叮嘱他在院子里架秋千,但因为有独眼大叔的算计横插一杠,他就把这事忘了。
恰好这时,苏格兰拎着装着药的袋子回来了。
乱步打量他一眼。
衣着完整,身上没有枪伤,呼吸有些急促,是跑回来的。
琴酒很有分寸,还没有对他的新苦力下手。
苏格兰表情了然地看着活蹦乱跳的乱步,并不需要过多解释就已经猜出了端倪。
琴酒那辆保时捷实在是太有代表性了,擦身而过的时候苏格兰还敏锐地感觉到了杀气。
唯一有点疑惑的是,乱步康复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会让他怀疑乱步是不是在装病。
但更多的时候苏格兰更会怀疑的是,乱步是不是有读心术。
因为乱步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很不开心地问“乱步大人怎么可能装病啊刚刚来的医生虽然是个色狼但医术很厉害啦。”
乱步看人的角度其实很极端,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乱步从来不会吝啬夸奖,比如夏马尔的医术,苏格兰的厨艺,或者是琴酒的枪法,都得到过乱步的盛赞。
苏格兰不知道自己在乱步心里的地位已经能和熟人相提并论了,即使他们才刚刚认识。
但是文字资料对于乱步来说比切实的相处更容易了解一个人,他从资料中能得到的信息比无意义的社交更多。
很久之前有人告诉过乱步,当想要自保的时候任何手段都不卑劣,借着弱点挟制敌人,就能成功地让敌人溃不成军,自己却不用耗费一兵一卒。
不过很可惜,乱步不记得是谁这样教他的了。
苏格兰的弱点也很明显,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在执行任务时倾向于选择对所有人都完满的方式。
乱步判断在卧底身份暴露之前,苏格兰对他产生杀意的概率基本为零。
毕竟一个看起来还可以回头,或者说被策反成为内线的高智商天才,怎么看都还有些利用价值,能少杀一个人并拿到最大化的好处,很明显策反他才是苏格兰会选择的道路。
所以他会对苏格兰肆无忌惮地提出一些很离谱的要求。
“苏格兰,我们来架秋千吧。”
刚刚升迁的苏格兰显然有些不太适应别人以代号称呼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停顿了几秒才接上话。
“嗯你想在院子里架秋千吗在草坪上”苏格兰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不再提乱步生病的事,拎着药品向屋里走去,准备把没拆封的药品放到医药箱里,总觉得以后还能用得上。
因为发觉医药箱的存货比较少,他还买了不少家用药品备着,和那些五大三粗的组织成员相比,苏格兰的确多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