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淑是赵兴安的孙女。
自从赵兴安被亓山狼断了一臂之后,赵家上上下下一直过得胆战心惊。齐嘉恕从宫里搬回府邸后,赵文淑来过几次,向齐嘉恕哭诉亓山狼的残忍、祖父的伤痛。
沈檀溪知道齐嘉恕和赵兴安的渊源,也知道齐嘉恕和赵家的晚辈都是旧相识。
她识趣地先行离开。
穿过庭院的时候,沈檀溪迎面遇见正往这边来的赵文淑。
赵文淑隔着老远上下打量着沈檀溪。直到两个人走到面对面,赵文淑先开口“听说他很喜欢你。”
沈檀溪有些意外她会说得这样直白,不明白她的用意,沈檀溪便不答话,只是温温笑着。
赵文淑紧接着又说“可我喜欢他。”
沈檀溪这才仔细打量她,面前的少女一脸稚气,有着天真和自信。望着赵文淑的眼睛,沈檀溪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
沈檀溪微微笑着,温声“那很好。”
“什么”赵文淑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檀溪却并不多解释,轻轻颔首,经过她款步离去。
赵文淑转过身,望着沈檀溪的背影,大声追问“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沈檀溪没回头,也没答话,仿若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空气中都是大雨后的潮气。沈檀溪回去的路上,望着庭院里被风雨摧残零落的花草,觉得有些惋惜。
回到她的住处,沈檀溪在檐下的竹凳坐下,拿着帕子去擦拭鞋子边缘蹭到的淤泥。
她擦着擦着,动作不由停住,手中的帕子轻飘飘地落了地。她回过神,弯腰捡起帕子,心里却发闷。
齐嘉恕要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得起。
她好像已经失去了喜欢一个人的能力。
她撑着站起身,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房中,倚靠着床头小眯了一会儿。
沈檀溪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听见松之的声音,一边询问什么事情,一边快步走到门口去开门。
松之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向沈檀溪说明了情况赵文淑给齐嘉恕的茶水里下了药。齐嘉恕大怒,让人把赵文淑抬年猪一样扔了出去,而他则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沈檀溪虽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还是问了出来“什么药”
“销春丝。”
时隔这么久,再听见这个名字,沈檀溪还是蹙了眉,微微发怔。
她与齐嘉恕的一切,都源于那一个雪天,她误食的销春丝
松之赶紧补充了一句,他是擅作主张过来请沈檀溪,齐嘉恕并不知情。
沈檀溪跟着松之赶过去的路上,沈檀溪垂着眼,脑海中不由再一次浮现那个雪天马车里的情景。
更多的细节被她想起。她仍然记得齐嘉恕疼得皱眉,却还伸手扶着她,以防她撞到车壁。她也记得他是如何举着披风去遮小窗,免得冬日的寒风吹进来,吹冷不着寸缕的她。
到了齐嘉恕的住处,松之非常识趣地并不走近,将沈檀溪带到了,他便脚步匆匆退下。
沈檀溪走到门口,轻轻叩门。
“滚”屋内传来齐嘉恕暴躁的怒吼。
沈檀溪抿了下唇,才开口“是我。”
屋内安安静静的,齐嘉恕没有回应。沈檀溪也没听见他过来开门的脚步声。
她轻轻推了推房门,得知房门从里面锁上了。略迟疑,她再开口“让我进去吧。”
屋内仍旧安安静静的。
沈檀溪蹙眉。她尝过那药的厉害,知道是如何千咬万刺的折磨。
她又等了一会儿,再次叩门“让我进去帮忙吧。”
齐嘉恕突然一声爆喝“你闭嘴就是最大的帮忙”
沈檀溪檀口微启,又把唇抿上。
“走走走也别把影子映在门上”
沈檀溪朝一侧挪步,不再站在门外。她立在门侧的墙下,迟疑半晌,才说“我就在院子里,如果需要的话,唤我就是了。”
屋子里隐隐约约有摔东西的声音,似乎是齐嘉恕在摔枕头。
沈檀溪走下台阶,在院子里的石凳坐下,望向紧闭的门窗。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漫长到沈檀溪已经分不清时间流走的快慢,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房门从里面被齐嘉恕推开的时候,沈檀溪立刻站起身,提着裙子快步朝他跑过去。她踏上台阶,立在门口,仔细去瞧齐嘉恕的神情。
他身上出了很多汗,汗水将衣衫打湿,甚至头发也湿黏地贴在他的头脸上。
看见沈檀溪一直守在外面且朝他跑过来,齐嘉恕皱了下眉,甚至向后退了一步他向来不希望沈檀溪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而现在的他显然狼狈得没了人样。
沈檀溪见其眼睛依旧绯红,轻声询问“好了吗”
齐嘉恕心里烦,回呛一句“你以为我是你那么容易受药物影响”
说完了,他又立刻后悔不已。那件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