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避无可避(2 / 3)

弄孙的年纪,一生不曾受什么大的委屈,如今唯一记挂不下的就是在诸多势力夹缝中生存的李家。

浓密的黑气从虚空中冒出,融化了他灰黑色的双目,使他的身体枯槁下去,李项平从咽喉处喷出一口黑血,沙哑道

“这辈子老子已然活赚了”

他脑海中电光火石浮现出诸多画面,终于缓缓定格在一片弯弯曲曲的河流上,一个少年捉罢青鱼,疑惑地举起一枚破破烂烂的青灰色鉴子,朝阳照射在他脸上,笑容灿烂。

黑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将李项平的身体干瘪下去,才欲重新遁回虚空,却见李项平升阳府中有灰色光芒冒出。

那黑气一滞,纷纷涌入李项平的升阳府中,宛若饿死鬼见了大餐般投入那枚箓气,通通消失不见了。

只余下李项平枯槁的尸体跪坐在地面上,有淡白色的毫光从他的气海穴中涌出,轻轻遁入虚空,下首的众人哭叫声一片,阿会剌目眦欲裂地喊道

“咒术,是杀咒木焦蛮你个小人”

“家主”

陈冬河跪坐在李项平身前泪流满面,低头哭了一阵,双拳掐出了鲜血,耳边尽是呜咽声,李秋阳双目微红,踉踉跄跄地走近。

“嗡嗡嗡”

猛然听见一阵嘈杂地扇动翅膀的嗡鸣声,陈冬河呆了呆,收敛了哭声,面带哀容跪在地上挪了几步,附耳在李项平身体上听着。

“都住口”

陈冬河皱着眉头喝了一声,众人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见他在李项平的尸体上听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放倒他。

陈冬河颤抖的手指慢慢搭在李项平青白色的嘴角,抿着唇轻轻用力,顿时嘈杂的振翅声大了起来,左右的阿会剌和李秋阳神情一凛,也低头跪下查看。

“嗡”

陈冬河一用力,李项平的口中猛然跳出一只灰黑色的蝗虫出来,满身倒刺,薄翼上纹路如叶,跳在陈冬河手上蹦跶了一阵,振翅飞走了。

“这”

“蝗虫好多蝗虫”

下面的人喊着,几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李项平的尸体下冒出成百上千的灰黑色蝗虫,嗡嗡着升上天空,如同黑色的风暴升空而起,没头没脑地乱撞,撞得几人浑身生疼,只好连连退开。

“冬河这”

阿会剌呆呆地开口,陈冬河退了几步,面上尚带着泪,背起李项平的青乌弓,看了一眼消失不见的尸体。

天空中的蝗虫缓缓升起,陈冬河切齿道

“走莫要让他们逮住了”

黎泾山。

“害。”

一枚白光闪闪的白丸猛然从虚空中浮现,投入石台上的青灰色鉴子中,激起一阵淡白色的月华,一声幽幽的叹气声在院中响起。

“李项平,你拾到我也二十五六年了”

当年那个捉鱼的孩子还历历在目,西边的李项平却已经倒下了,陆江仙情绪有些复杂,话到了口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江仙感受着神识和法力不断上涨,玄珠符种中记载的信息缓缓流入鉴中,李项平因咒术而死,修为是胎息巅峰,玄珠符种中涌现的法力却大大出乎了陆江仙的预料。

“玄珠符种的回馈似乎不仅仅与修为相关,还涉及到气运与香火等飘渺虚无的东西,他夺了伽泥奚的气运,抢了山越的香火。”

陆江仙镜面上流光溢彩,太阴玄光也在镜身游荡,威力已经可以灭杀练气巅峰的修士,法力上限的增加使他可以连续放出五道太阴玄光,遇上了筑基修士也可以挡一挡,事后也须三天来回复。

“那咒术的黑气本就是箓气转化而来的一种法术,被李项平体内的箓气一口吞了,也不知有了何等异变。”

陆江仙这几日在院中研究着那咒术的结构,进展不大,好在他不吃不睡,也没有什么需求,大可花上十几年来研究,不须着急,慢慢磨着便可。

“倒是那枚宝珠。”

陆江仙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他变成器灵后欲望少了很多,平日里也尽力强迫自己看着山下的人间烟火来保持情绪波动,李项平拿到的那枚宝珠却使他发自内心深处地渴望起来。

院外

李通崖在院中同李玄岭讲解着剑术,忽而心头一颤,猛然停下了动作。

“父亲,怎么了”

李通崖皱了皱眉,有些心绪不宁,摆了摆手,低声道

“无妨。”

心下却思忖着

“黎泾山上的大阵还须早些布起来,或是无阵依蔽,心头总是空落落的。”

“铛”

门窗上却一声爆响,引得李通崖与李玄岭回头来看。

李玄岭谨慎地走过去,打开窗户,见着上头撞死了一只瘦弱的灰黑色蝗虫,上半身已经撞得稀烂,将将粘在窗户上,他疑惑地将其摘了下来,回头去望父亲。

李通崖的灵识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心下莫名有些难过,取过那蝗虫仔细来看。

“咦。”

李通崖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