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会剌前几日越过山林,骑着马带着族人一直走至族中所说的大鱼溪,唤来族巫驱赶走了山间的野兽,让族人安营扎寨,这便就有老族人来劝他回去。
“大王,大鱼溪往东是魔门的地盘,还是回头吧”
阿会剌两眼一瞪,身上的兽牙与玉石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怒道
“老东西,回头你去和伽泥奚那条恶狼拼命带着脑袋去黎山中送死还是能使一使巫术飞渡望月湖找到一处供这九百族人安身之地”
老人顿时没了声音,叹着气回到族群中去了。
阿会剌冷哼了一声,饮了口果酒,便见几个族人进了帐中,带出一个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将头发绑得严严实实的生人,往阿会剌面前一丢,笑道
“大王,这生人在营边窥来探去,小的几个便擒回来了”
原来是李家派出探查消息的族兵,潜伏山林探查消息的本事自然比不上常年穿梭山林的山越,这下便被捉住了。
阿会剌摸了摸脸庞,露出脸颊上的四道花纹,代表着他胎息四层的修为,拎起那人,冷冷地道
“生人倒是好久不见了”
见那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挣扎起来,阿会剌冷笑了一阵,将其丢在了地面上,高声叫道
“来人”
立刻有族巫拖着这人下去,毒虫蜂针一一安排上,帐外顿时传来一声声惨叫,阿会剌美滋滋地饮完一杯果酒,那人便什么都招出来了。
“李氏部族”
阿会剌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听那族巫叨叨说了一阵,没听出练气这两個字眼,顿时高声道
“管他娘的先抢了再说”
“都给爷起来干活了”
陈二牛鬓上的白发也多了,这几年过得也是得意,家中幼子陈冬河入仙道,他逢人就要吹上几句。
陈冬河出生时就哭得响亮,陈二牛越看越喜欢,否了自己想出来的名字,去请先生韩文许取名。
韩文许见陈二牛大冬天的冒着雪抱着好酒与肉干上门来,顿时哭笑不得,按着陈二牛江河湖水的传统给孩子取了名,叫陈冬河。
陈冬河从小就聪明,陈二牛看着他的几个废物哥哥总算松了口气,谁知前几年还查出了灵窍,可把陈二牛乐疯了,送到了李项平身边修行。
“哎。”
陈二牛叹了口气,万天仓死在了华芊山,梨川口换了万天仇来驻守,这孩子还算和善,同陈二牛处得挺好,只是西边的山林总有野兽悉悉索索地冒出来,陈二牛这几天也没睡好,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在床上躺了一阵,陈二牛迷迷糊糊将要睡着,却猛然听见一阵阵惊叫声。
“父亲父亲”
陈三水猛地冲进了房门里,轰然一声巨响,吓得陈二牛一屁股从床铺滚到地面上,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逆子他娘”
陈二牛还来不及骂出声,便见陈三水拖着他踉踉跄跄地到了门口,指着东边给陈二牛看。
“遭了瘟的”
陈二牛扶着门框顿时一滞,呆呆地望着东边山坡上星星点点的火光。
一个个赤裸着上身,臂上纹着图案的山越正冒出身子,大笑着挥舞长刀向山下冲来,那宛若一条长龙的队伍已经杀到了村中,隐隐约约传来哭喊声,尖叫声。
身后的陈三水正在屋中翻来翻去地收拾着细软,颤抖着叫道
“父亲,快跑吧父亲,趁现在还来得及”
陈二牛心中一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得昏死过去,一巴掌盖在陈三水脑袋上的,怒喝道
“滚去通知主家”
看着陈三水愣着不动,陈二牛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见他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陈二牛只觉得眼前的火光天旋地转,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来。
“真是个废物。”
稳定了情绪,陈二牛进屋拎起了睡得死沉如猪的次子陈求水,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家主前些日子已经注意到东边的异常,族兵就驻扎在村后,你给我滚去看看情况如何。”
见陈求水睡眼朦胧地在屋中打转,陈二牛的怒意快要冲得他晕厥,连忙闭着眼喃喃自语道
“不急,不急,家中还有冬河。”
这才抽刀披上藤衣,咬牙切齿冲出院子,顺着巷陌之间的道路悄悄地往阴影中潜伏而去。
“家主”
李项平缓缓睁眼,却见李叶生一身尘土,狼狈不堪地进了院子,沉声道
“西边山越袭击了梨川口”
李项平一骇,当即起身,将墙上的甲衣往身上一披,青乌弓轻轻一提持在手中,身旁的陈冬河已经乖巧地为他绑上了箭袋。
“什么情况,多少人马,可有修士”
“据说草草一望便有数百人,并无见到踏空飞着的人。”
李叶生虽然未曾修仙,但对修为的划分还是知道一些,平日里也见过修士诛妖,明白大部分地上跑的妖物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