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被辅导员一个电话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的不仅仅是辅导员一个人。
林林总总四五个校领导,他们用审视和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刘奇雯,手中还捏着她的成绩单“刘奇雯同学,你的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单从成绩单上来看,你应该是个好学生才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刘奇雯声音哽着“我做了什么事”
校领导声线讥讽“你哥哥都发出来了,我想你也不愿意我们把那些事情再重复一边。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对学校产生恶劣影响了,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处理”
“我没有做刘奇瑞是在撒谎”刘奇雯声嘶力竭地吼,她发着烧脑袋混沌,所以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是他让我假扮他参加节目的,我爸爸妈妈根本不喜欢我,他们只偏心
哥哥我不是私生饭,我不想帮他唱歌跳舞的,但是他求我,他给我钱交学费,我只能答应他”
她哭到几乎站不稳,只能倚着办公室墙角的花瓶。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刘奇雯尽可能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
她竭尽全力控制泪意,哽咽着看向辅导员“老师,老师你听我解释”
“我的确是假扮哥哥参加了节目,但是我我不是主动要去的,是哥哥让我去的他不擅长唱歌跳舞,所以事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
辅导员蹙眉看着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所以你的哥哥是在撒谎对吗”
旁边的一位校领导却小声打断了辅导员的话“那是她亲哥哥,撒谎害自己亲妹妹,怎么可能而且已经跟她父母电话确认过了的”
然后看向刘奇雯“不管谁说了谎,你假扮你哥哥参加节目的事实发生了对吗”
刘奇雯神色一滞“是的,但是”
“这件事情也已经给学校带来了不良影响。”校领导的语气不容拒绝,“学校已经替你挡掉好几波记者了,还有许多狗仔和网红蹲守在校门口,这已经严重影响到学校的教学秩序了。”
“所以刘奇雯同学,校方的建议是你先休学一段时间。”
哐当
被她倚靠着的花瓶因为她没有站稳,倒地碎裂。
而刘奇雯也摔倒在花瓶的碎片里,手掌、小臂都被花瓶的碎片划出了鲜血。
她却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柱。
她的辩解没有人会相信。
就连被她当做救命稻草的学校,她辛辛苦苦考中、想要借此作为跳板彻底远离那个家庭的学校,也因为她父母的话不再相信她。
是啊。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父母说谎诬陷自己女儿呢
父母都确认无误的污点,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她的一切辩白都显得无力起来。
可是她是真的有这样一对偏心到骨子里的父母啊。
她是真的
从未得到过他们的爱啊。
刘奇雯隐约中觉得有人将她扶了起来,焦急地拉着她去医院。
应该是辅导员。
可刘奇雯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周身所有的铠甲都随着花瓶一起碎掉了。
原生家庭是一个人最后的盾。
对于其他人来说,外界的一切打击、非议都可以承受,因为只要回过头,就能穿上来自父母的柔软甲衣。
可刘奇雯却是在腹背受敌。
准确的说父母并不是能给予她支持的后盾,而是化作无数尖刀刺向她的利刃。
为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孩子,她明明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父母就是不爱她呢
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吗
因为是女孩
她就不配被爱吗
怔忡间,刘奇雯感觉到有人在帮她包扎伤口,也隐约听到了辅导员老师和医生的对话声。
“她还在发烧,快四十度了,还是住院观察比较好,你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吗”
“父母根本没有要来的意思这是什么父母”
迷迷糊糊的,刘奇雯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夜色已经暗了下来。
床头的手机显示凌晨三点。
住院部的四人间病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辅导员是个善良负责的老师,此时已经累极,正趴在她的床头沉沉睡去。
刘奇雯平静地看着老师的睡颜,然后悄悄下床,穿好自己的鞋子。
深夜的病房走廊里安静极了,值班护士看到她,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干什么去”
刘奇雯轻笑着扯谎“我想上厕所,但是病房的卫生间有人,我去门口的公共卫生间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她尽可能平静且正常地离开护士的视线,然后行尸走肉一般下楼,坐上了深夜仍在环行的公交车。
车子在宛江站停下。
深夜的冷风卷着江上的寒气扑面而来,将刘奇雯朦胧的意识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