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嘴上干燥起皮的地方稍微湿润了点儿。
周凌去催报告,顾流初还在病房虎视眈眈地盯着季醇。
季醇忍不住道“很晚了,您不打算回去吗”
顾流初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普通三甲医院病房自然不如顾氏私人医院那般干净整洁,但刚生完病,少年想必非常脆弱。
他皱了皱眉,咬了咬牙,像是做出极大的牺牲,道“如果你非常希望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陪
季醇忽然想起来他失眠的毛病,估计是今晚需要自己,但碍于面子说不出口。
他哪敢让顾大少爷在医院陪自己睡觉忙道“反正体检明天来也可以,那咱们今晚一起回去吧。”
顾流初起身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季醇化验出来的血常规报告,见确实没什么问题,便“嗯”了一声“回去睡得会好一些。”
季醇方才被拽到床上,拖鞋不知道被他踢到了哪里去。
他趴在床上,俯身去捞。
顾流初戴上墨镜,先他一步蹲下去,伸长手将他的拖鞋从病床底下捞了出来。
还没等季醇反应过来,顾流初又从方才周凌提过来的袋子里拿出一双袜子,将袜子拆开,弯下腰去非常自然地抓过季醇的脚踝,要给他穿上。
季醇
季醇彻底呆住,心跳速度蹭蹭上涨。
他忙抽回脚踝,道“金主爸爸,我自己来。”
顾流初倒也没拦,把椅子拉过来,在旁边重新坐下。
季醇心里怪怪的,一边穿袜子一边暗戳戳地抬头瞟了顾流初一眼,一抬头便对上顾大少爷墨镜后的视
线。
顾大少爷托腮瞧着他。
不同于以前动不动的冷笑、冷晲、冷瞥、嫌恶,此时他的视线,更类似于草原上的狮子百无聊赖地盯着身边的小狗笨拙穿鞋的视线。
季醇“”
季醇忍不住再确认一遍“您说的一切和以前一样是什么意思”
顾流初皱起眉。
这要怎么说出口
因为看不得你太伤心,所以允许你继续留在我身边
难道他表达的还不够直白吗
顾流初一时之间弄不懂少年问这个话的用意,对季醇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道“你等一下。”
说完他便径直走出了病房。
季醇“”
门外的周凌郑重地分析了一下,小声附在顾流初耳边道“这是希望您确切地给他一个回复、给他一个身份。他这是在患得患失呢,怕您突然又弄出什么补充协议。”
顾流初身材太高,他不得不踮起脚。
顾大少爷抱起手臂,不解“患得患失男人也这样”
周凌意味深长地道“坠入爱河的人都这样。”
顾流初墨镜下的一张俊脸莫名有些发红。
真烦啊小变态,还得自己安抚一番。
顾流初回到病房坐下,定了定心神,努力让面上的滚烫消散,对季醇道“那我说得再清楚一点,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各取所需,白天你可以随意一点对待我,我不会再因为受不了就随随便便地提出分居。”
这样应该算是一个承诺了吧。
虽然他完全不喜欢季醇,但他也没有别的喜欢的人,而且他觉得比起别人,少年还可爱一些。况且他再一次抛弃季醇的话,季醇又会伤心生病。
既然这样,不如就由他来忍受一下,长久地把季醇留在身边。
季醇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从今天起也不必再讨好我,正常做你自己就行了。”顾流初补充道“也不要再叫我金主爸爸。”
包养一词未免也太过于贬低少年,他虽然拿了自己的钱,但那也是因为母亲重病迫不得已。
而且比起钱,他显然更在意自己的人。
否则这些天也不会食不下咽。
季醇“那叫您什么”
顾流初瞪着季醇。
这种称呼不应该由少年自己想吗
虽然金主爸爸比他大几岁,但是叫哥未免也太攀关系了。
季醇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问“流初”
顾大少爷扶了扶墨镜,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但白玉般的脸上还是微红。
“所以,现在懂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吗”顾流初问。
季醇兴奋地点点头“懂懂懂。”
这一回不是做攻,也不是做毫无感情的抱枕,又说让他做自己,取消金主爸爸的称呼,还可以在家里穿奥特曼t恤看电视那可不就是室友关系吗
怪不得感觉金主爸爸对自己好了很多,原来是开始把自己平等对待了。
这未免也太激动了,像是下一秒就恨不得扑到自己身上来蹭。
自己还只是勉为其难地给了一点回应,又没说答应他的示爱。
顾流初面上微热,为了掩饰这一点,他咳了咳“好了,回家。”
明桂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