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安城罕见的下了场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断,不知要下到何时。
往常这样的天气祝眠是只喜欢待在家里的,门窗紧闭,室外天色铁灰,雨声成了天然的白噪音,不管做什么都好,总让他心里很安静。
但今天一反常态,祝眠无论如何都在家里待不下去,他看着每一样家具物件都担心里面会藏着一个监控,他害怕在他不知情的哪个地方有一双冷漠的眼睛盯着他。
这种恐惧是熬人的。
祝眠抱着等等躲在沙发背后,怔怔的坐了半天,他想过很多能去的地方,但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决了,明明安城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却好似成了戎渡的地盘,男人全方位的侵入他的生活,以至于与他有关的任何地方都带上了男人的影子。
又或者说,他其实本就孤身一人,是戎渡给了他第二个家,所以他才会感到这样无措。
可这是不对的不是吗过度依赖一个人只能自取灭亡,就像现在的他。
祝眠发着愣。
以前住过的公寓早就退租了,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新的房子,更何况,他身上大部分钱都是戎渡给他的,结婚没多久男人就将存款给了他,之后每个月的工资都会全数上交,还有各种额外的奖金。
和这些钱比起来,祝眠自己的工资实在不值一提,或许,或许连十分之一都占不到,就连这个房子都是戎渡的。
祝眠陡然觉出了孤立无援。
这太可怕了,祝眠想,只是相识半年多,他怎么能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到戎渡身上。
婚前林跃反复的提醒过他,就连乔茵都说过类似的话,说婚恋市场中遇到完美适配的伴侣要谨慎,偏偏他一头扎了进去。
他将戎渡与安城的格格不入看作是优点,那些内敛深沉寡言少语,他都觉得是好的,直至现在才明白,那都有原因。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监视自己的伴侣,祝眠不会这样做,所以他也无法接受伴侣这样做。
他必须要和戎渡离婚。
说了今天要离婚,可昨晚戎渡离开家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不知是真的有事还是打算冷处理。
祝眠抱着手机,手指神经质的划到某一个联系人页面,又划出,再划进去,如此反复了好久。
他是想联系林跃的,但又怕自己给他添麻烦,林跃刚在桐城入职没多久,总不能因为他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就撂挑子跑回来。
最终他也没有打电话,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其实就没必要再找别人说什么了。
祝眠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迟疑了片刻后,给戎渡发了一条短信。
祝眠戎渡,你有时间的话就回来一趟,我们离婚吧。
消息发过去以后石沉大海。
祝眠把手机反扣在地板上,不再关注那些动静,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恍然之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发生了太
多事情,他的大脑似乎有些过载了11,不知该怎么去反应。
等等依然无忧无虑,早就将昨晚家里爆发的争吵抛诸脑后,在他身边玩得不亦说乎,祝眠摸摸它的小身子,小家伙还当他是要与它玩闹,高高兴兴的抱住他的手撒娇般咬了两口。
祝眠垂着眸,陪它玩了一会。
今天的天色实在难看,显得家里也昏昏沉沉,祝眠昨晚精神紧绷,一整晚都没睡着,于是睡意就在白天这么悄声无息的笼罩了他。
此时的港城,戎家。
确切的说这里也并不能叫戎家,这只是戎渡在港城经常下榻的住处,这座轻欧式的庄园大宅占地面积极广,院内草坪连绵,湖泊栈桥的景致自成一方。
潘叔手里端着一个盒子,在大宅前的草坪和一个清隽的男人遇上。
潘叔“先生呢”
陈若生“书房,仕严刚才进去了一趟。”
林仕严也是潘叔的养子,戎渡身边的管家之一。
潘叔点头,错过他朝大宅内走去,临进去之前他脚步又顿住,低声叮嘱一句“安城那边你多留一些注意,别让先生分神。”
陈若生“我知道了。”
潘叔这才离开。
书房内,男人立在巨大的落地窗之前,酒红色的衬衫折射出无可匹敌的光泽,徽墨一般沉沉的烟色马甲包裹着他健壮的身躯。
他指间夹着烟,默然看着窗外。
也不知从何时起,潘叔看不懂他了,看不懂这个他从小侍奉到大的人。
潘叔站在门口,低低开口“先生,二少爷托人送了东西过来。”
边说着,边将手上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颗南洋澳白,23的极光维纳斯,价值连城。
然而男人连一个视线都欠奉,随意的抬了下手指,问道“集团那边的调任下来了吗”
潘叔“下来了,都在二少爷那边,他接任了东湾致诚的新任ceo,三少爷手里留下的几个崩盘项目又启动了,剪彩仪式在三少爷葬礼的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