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不乐意。
她无法想象嫁人后的生活,尤其是从一个村子撵转到另外一个村子。
那还不如死皮赖脸的赖在家里,尽管家里人因此叹气,外人也跟着指指点点,但她鼓起勇气选择不嫁。
并不是说,她这辈子都要当一个独身的人。
而是
富杏杏带着些不甘,“如果我再小几岁就好了。”
如今家里都将希望搁在小弟身上,她又何尝不想
如果小弟真的能如同樊家儿郎那般,那她便能仰仗弟弟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就跟阿爷往事中的生活那般。
可惜她等不了。
樊家儿郎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是因为他四五岁就被送去书堂,算起来也是寒窗苦读了接近十年。
十年啊。
再过十年她都二十八岁了。
又如何等得了。
富杏杏心中苦涩。
这让她对未来十分的茫然,都不懂自己该如何选。
“二姐,你知道我这个红花是做什么的吗”
富杏杏抬眸,眼中带着茫然。
她不知道红花的作用,也不清楚小弟为何会突然提起,“你不觉得我贪心妄想吗”
听了阿爷口中的往事。
她会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其中。
她不愿意嫁给一个寻常的农家子,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像富家祖先那般,珠宝满屋、绫罗绸缎,周边还有丫鬟小厮拥护着。
就如美梦一般。
然而每日睁开双眼,又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一个日日得下地干活的农家女,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痴心妄想。
甚至落在其他人眼中,还会觉得她异常的可笑。
可就是
无法接受现实。
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相看,外人异样的眼光她都忍了这么多年,爹对着她唉声叹气,娘私底下为她抹泪担忧。
这些都忍过来了。
难不成这个时候要让她认命
此时的富杏杏也不知是什么心态。
她突然很想让人骂骂自己。
骂她愚蠢、骂她痴心妄想。
然而,她没等来小弟对她的谩骂,而是说了一些让她更费解的话。
“我听山脚住的陈阿爷说,这是红蓝花,以前山脚的东侧长了一窝又一窝,但既不能吃又不能用,每年都是看着它花开到花谢。”
富珺珺捻起一些花瓣,带着惋惜道“多可惜啊。”
富杏杏皱了皱眉头。
心中跟着一叹,许是小弟年纪太小,根本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便也不再继续悲风秋月,顺着小弟的话道“有什么可惜的,山脚那么多花花草草,除了一些果子能食,谁会在意”
簸箕里装着的红蓝花她以前就见过。
不能吃也算不上好看,往日就算见到也不会为它停留,所以她特别不明白小弟费这个劲又摘又晒是为了什么。
富珺珺没马上说,而是捻着红蓝花的双手用了用力。
没多久,指腹的位置就沾了一抹红意,“二姐,你看。”
富杏杏看了看。
然后拿出帕子给小弟擦了擦,“看什么看你又弄脏了手,等会擦到衣裳上,洗都洗不掉。”
富珺珺往旁边躲了躲。
她伸出沾了红印的手指往二姐手背上轻轻一擦,“是不是挺好看像不像大姐出嫁时用的口脂花”
“好看有什么用。”富杏杏用手指往手背上一擦,“一擦就掉了。”
富珺珺凑过去,略显神秘的道“可我有法子让它不掉哦。”
富杏杏皱了皱眉头。
富珺珺像是没察觉,继续说着“我听袁阿奶说过,想要留色不难,先将花瓣暴晒,再这再那,这些色就能留住。”
袁阿奶是樟山村的接生婆。
当年原身就是袁阿奶接生的。
也是唯一一个知晓原身身份的外人,因为有阿奶恳求的缘故,袁阿奶并没有将原身女儿身的事向外传,也许是因为这层关系,袁阿奶和富家接触的不少,原身也挺喜欢和这位慈祥的奶奶接触。
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
袁阿奶如今已经不在世,富珺珺如今说得这些,其他人就是想求证也没地求证。
她如今显得十分雀跃。
小身子都跟着扭动起来,“等我将这玩意弄出来,带到镇上换了银钱,就给二姐买好吃的”
富杏杏一脸惊讶,“真能做出来”
富珺珺没说能不能,而是牵着二姐的手,“能不能咱们一块做做呗,我肯定不诓二姐”
说着时,大大的眼睛眼巴巴望着对方。
做出来的法子她真知晓。
没详细说出过程,倒不是怕被学了去。
而是步骤太过繁琐,就她这具营养不良的小身板,真不一定能经得住。
而她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