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模糊掩盖。
当白雾散去,眼前站着当年教导她的教习。
看秦宜生的眼神惋惜又同情。
宜生,教习知道你确实很用功,但有时候只有用功是没用的。尤其是修真一途。
天赋比别人差一点,就代表你往上走的每一步都会差一点。这一点那一点,也许等你辛苦半生抬头看时,才发现当初和你同时出发的天赋者,早就变成你遥不可及的星辰了。
教习很欣赏你的韧劲,但再有韧劲也总有人衰力竭时。既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何不早做打算闻花城的灵植铺缺一名种植师,不如教习举荐你如何
千万不要像半亩园的潭师弟,一辈子都蹉跎在种植灵植上,最后老死。
不是这样的。
面无表情的秦宜生眼神松动,她神情微微困惑。
教习说得对,但是但是她不觉得对。
哪里不对呢
秦宜生还没想明白,白雾再次将她包裹。
等白雾散去,秦宜生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昏暗破败的房间内。
而她的面前是一张简陋的床榻,上面躺着干瘪消瘦,满脸布满老人斑的老者。
秦宜生认识他。这是那位即将老死的潭师弟。
自己是他生前见的最后一人。
白发苍苍,满脸松皮的潭师弟歪着头瞪着站在床边的秦宜生。
眼神悲愤不甘。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很努力的修行了,为什么到死依旧是个凡人。
师、师姐,我想想活。我还想活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老者回光返照,突然伸手抓住秦宜生的手腕,捏得紧紧的。
他们会笑话我吧笑话我不肯认命,死皮赖脸的就要待在这儿。哪怕当个种植灵草的杂役弟子也不肯回去。
我、我现在快死了。我到死都是凡人。师姐,你说我到死都是凡人是不是、是不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嘲讽是不是连老天都在说我是个笑话
我是笑话吗我我是不是
老者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油尽灯枯,还未出口的话以后也再出不了口。
秦宜生依旧被不知名的外力桎梏在原处动弹不得,但她刚才被老者抓握的手腕却传来痛感。
像被灼烫后的痛感。
秦宜生眉头紧皱,手慢慢挣脱桎梏,握紧成拳。
她长了长嘴,喉咙里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不是。不是笑话
眼前景象被搅动涣散,再聚拢时老者已经不见,换成那只浑身颤抖的灵鸟。
它的眼睛半合,眼看着就要死了。
但是每当秦宜生觉得它下一秒就要死去时,灵鸟又会剧烈的弹动一下。
试图用这样的方法向外界证明它还活着,它还有救。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它也会挣扎到最后。
对。
这也是她一直在做的
秦宜生猛的一抬眼,眼眸清明冲淡混沌。
一直笼罩在她周围的白雾突然被风吹散,周遭景象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秦宜生发现自己一直站在一片灵植地里。
脚下的路只有一条细细长长的田坎,弯弯曲曲的没有尽头。不知通往哪里。
反而是身后的路平坦宽敞,一看就让人感到安心。
秦宜生看看身后,再看看身前。突然便笑了。
她抬头看向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曾经的那些人。
“我承认我的愚笨,我也接受修行一生也许一事无成的结果。但,路是我的。如果我不能走我想走的路,那我才会变成笑话”
秦宜生收回视线,看向眼前广袤无边的灵植地,“这田坎能走,但不代表只有田坎是路”
“我的脚所踩之地,便是路”
秦宜生大声说完,跳进灵植地中。
突然狂风席地而起,无数草屑叶片被吹到空中,一颗绿豆大小的莹莹绿光夹杂其中,半点儿不显眼。
但它快速避开草屑,躲过叶片,冲向秦宜生。瞬间没入她的身体不见。
苏拂衣站在一旁,看着炼丹炉内不断溢出,萦绕在周围的药雾,正以极快的速度被反吸回炼丹炉内
当最后一缕药雾回到炼丹炉里,蓝色的火焰瞬间转变成无色焰
秦宜生猛的睁开眼睛,双手飞快拈决,运转体内最后的灵气催动炼丹炉
半刻钟后,红光从炼丹炉缝隙穿透而出将秦宜生的脸映得艳丽动人。
秦宜生心里一松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力竭,膝盖软就往炼丹炉倒去。
还好苏拂衣一直在一旁盯着,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将人重新提溜起来。
接触瞬间,一颗绿豆大小的荧光从秦宜生体内冲出,没入苏拂衣手心不见。
“诶”苏拂衣一怔。
“拂衣师妹,多、多谢。”秦宜生勉力站好。
苏拂衣回神,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