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把人皇也惊动了。
她立即带着禁卫、国师等人,前去查看。
却见东宫已是血光冲天,曼殊蔷薇开到门口了。人皇一时之间也不敢冒进,只问“联系了圣女了吗”
这时候,重梳才装作姗姗来迟,一脸无辜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曼殊花在东宫盛放,人皇心里涌起翻动着的不详之感。她往前踏了一步,马上感觉到邪气犹如能凝结为实体那般浓重地扑到她的脸庞上。她心下悚然,往前的脚步就顿住了。
虽然她天生力量强大,但年纪也大了,而且多年无战争无灾祸,早就在富贵荣华里消磨了意志,哪里敢贸然踏入这凶险之地
然而,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又使得想竖立帝皇威风的她有些顾忌。
她咳了咳,皱眉说“里头邪气严重你们怎么看”
大家都是聪明人,看得出人皇心里的小九九,便纷纷劝说人皇不要冒险,这个还得从长计议、慢慢观察。
但也有直愣愣的大臣说“邪神复苏不是小事,现在看应该尚在萌芽阶段,如果放任不管,恐怕就会酿成滔天灾祸”
人皇也深以为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是万万不能放任不管的,她只是不想自己以身犯险罢了。
巫星的人皇是武神后裔,历代都讲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她要是自己说不想打头阵,那是轻则丢人现眼重则失去人心。她只得装出一副凛然“那朕就先去探路,你们谁也不要阻拦我”
因为“要阻拦我”这几个字说得比较大声,比较聪明的人都领会了精神,纷纷劝阻“皇上,三思啊”“皇上,千金之女,坐不垂堂”“皇上,一定要保重自身啊”
人皇连连摆手“你们不要劝我”
圣女看她们演得差不多了,才上前说“大臣们说得很对,皇上还是要留守在这儿,主持大局。再说了,人皇血统可能和曼殊血统犯冲,倒不如让我来吧。我是圣族后裔,自小熟读诛邪秘法,说不定能侥幸得胜。”
众人听到圣女自告奋勇,都松了一口气,连连称赞圣女才德出众。
人皇的心里也安乐很多,面上也装作不同意“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女孩冒险呢”
圣女知道人皇是在装,便又说“生而为圣,诛邪伏魔就是我的责任,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呢还请人皇能够支持我的决定。”
人皇满意地点点头“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气。”
圣女笑了笑,又道“不过,我确实年纪尚小、法力低微,单枪匹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听到圣女这么说,人皇又有些忐忑“那你的意思是”
“我斗胆,想借人皇宝刃一用。”圣女提议道。
事实上,重梳原本更属意的是白檀卿的尸骨。
然而,等他想起要拿白檀卿尸骨的时候,发现这宝物已经不翼而飞了。他倒没想到是白瑰偷的。事情迫在眉睫,他一时无从查起,便只好将主意打到人皇宝刃上。
一般情况下,人皇宝刃不得外借。
但事情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人皇也只得慷慨地解下宝刃,借给圣女一用。
重梳接过充满上古神力的宝刃,眉眼沉沉地看着人皇,说“我一定会完成我的使命的。”
说完,他提刀便冲入荆棘丛生的东宫之中。
人皇看着这道紫色的身影堙没在红色的花丛里,心里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陈昭眉睁开眼,醒来。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榻上,眼前有一面大窗,窗外烟雨蒙蒙,好像是四五月的样子,一碧千顷的湖光共山色,相映成趣。
这倒是好风景。
陈昭眉却无心欣赏,他把目光从窗户上转移回室内,见这儿全是淡雅古朴的陈设,空气里弥漫着腐败玫瑰的暗香。
他咳了两声,立即惊动了帘外坐着的人。
走进来的是一个男青年,正是打小伺候白瑰的贴身男仆篾席。
篾席仿佛劫后余生般庆幸地说“我的爷,你可算醒了”
“可算醒了”陈昭眉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好像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揉了揉额头,说“发生什么事了”
篾席“唉”地叹了口气,说“你都忘了公子带您上京去讨封诰,没想到那个皇太女那样不知检点,居然把您抓走了,可把公子急坏了。”
“封诰什么封诰”陈昭眉糊里糊涂地问。
听到陈昭眉的话,篾席又吃惊又担忧“爷,您都忘了”
“什么爷,乱七八糟的”陈昭眉揉着眉心,感到非常头疼。
篾席便答“这不是您说要喊您爷吗”
陈昭眉还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要求。
篾席见陈昭眉一脸茫然的,更担心了。他皱着眉说“是不是伤着脑子了我得赶紧喊医生”
说着,篾席准备站起身离开。陈昭眉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哪能让他走陈昭眉忙喊道“你先别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