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示鼓励,“不管你以后是不是确定要从事这一行,至少你目前是在学这个,努力就是应该的。我那天去看了你缝合的第一具遗体,缝的非常不错,基本上可以称为熟手了。”
“谢谢白伯伯。”
“就是王昌那孩子,唉”白倬章缕缕胡子,满脸惋惜,“王花工还是当初我招进来的,那也是个闷葫芦,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怎么样”
楚孑赶忙将王花工和儿子的事对白伯伯讲了一遍,白伯伯起初听得时候还满脸难过,最后听到王花工要接手“暴力摩托团”之后,这才眉心舒展,止不住地说好。
“真是,只有这样,没了孩子的家长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啊,”白倬章长舒一口气,“小楚,你做的特别好,真的是站在逝者的角度,替他们去思考的,也许你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
楚孑笑笑“也许吧,能帮到他们让我感觉很快乐。”
二人又聊了几句,白倬章这才想起了二人晚上约在这里见面不是来聊天的,赶紧带着楚孑往殡仪馆里面走。
殡仪馆的仪式一般都在上午举行,到了下午和傍晚,员工们都下班之后,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一层这里你应该来过,主要就是卖一些殡仪用品,以及骨灰盒之类的,”白倬章边走边给楚孑指着,“我们这里的殡仪用品都是从外面进货的,和我那个白事店一样,但是这里的定价会比我那里贵一些,所以有些懂行的客人会从我那里买,但我也会把利润补贴给退休的员工还有殡仪馆本身,所以也算是双赢吧。”
楚孑走近,细细查看,这才发现即使是在白伯伯口中的“贵一些”也算不得多贵的定价,挽联大多五块钱一幅、花圈分大小从十元到二百元不等。
其中唯一算得上比较昂贵的殡仪用品就是骨灰盒了,便宜的有一百块左右的,贵的则能到五千以上,放在顶层的格子里,看上去无人问津。
“来咱们殡仪馆的大多数都是城西的人,家底都不算太殷实,所以四百块钱的骨灰盒是最好卖的,”白伯伯介绍道,“对了,你知道咱们殡仪馆另一大尸源是哪吗”
楚孑摇头“不清楚。”
“是璞兰市公安局法医部门,所以我们的入殓师团队都很厉害,比如你上次见过的吴班长,那技术别说是在璞兰了,就是放到全国,也绝对是这个。”
白倬章比着大拇哥,看上去十分骄傲。
楚孑见此情况,思索了片刻,又问“那请问白伯伯,按理说咱们馆一年处理到四千具遗体也不算少,为什么殡仪馆还到处破破烂烂,缺乏经费呢”
“这和经营模式有关,”白伯伯答道,“我们是民政部直属的殡仪馆,也没有走政企合作的路线,涨价需要民政部同意,所以一直拖到今天还用着00年代的定价,入殓一具遗体其实只收60元,就算是对破损严重的尸体,也只收200元,而这些殡仪用品你也看到了,其实都不怎么挣钱,而且还有很多没人认领的遗体的火化工作其实都没有收入的,还要倒贴”
“哦。”
楚孑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通常殡仪馆的殡仪服务项目有六个环节构成,分别是遗体接运、遗体冷藏、遗体整容、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骨灰寄存。
火化的价格是国家规定的,按照炉子的不同,从180元一具到700元一具不等。
而殡仪馆一上午的场地收入也只是600元。
也就是说一场葬礼算下来,平均也只有2000左右的收入。当然家属的支出不止这些,还有棺材、锣鼓队、喇嘛等等额外花费并不算在殡仪馆的收入之中。
刨除人员工资,和各种电费、火化炉的柴油费用、冷冻室的冷气费用
其实这家殡仪馆也只能勉强达到收支平衡而已。
而之后,跟着白伯伯又逛了一圈殡仪馆,这才
让楚孑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
偌大的殡仪馆,地下一层是“地下工作室”,负责遗体的交接入殓、火化、等等事宜,四楼是办公室,有服务部、遗体整容火化班、仪表总装班、业务科、火化班、抬运班、财务科等等,近百位工作人员都挤在这一层。
而能用作悼念场地,真正向外租借的,也只有二层和层的十几个房间而已。
楚孑看着殡仪馆的指示图,不解问道“那请问白伯伯,我看殡仪馆有五层,第五层是用作什么呢”
“这个啊”白伯伯想了想,“以前是想做贵宾服务的,就是附加价值比较高的葬礼可以在这举行,但后来实在办不来,就荒废了,现在整个都空着。”
“哦。”
楚孑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逛的也差不多了,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二层第一悼念厅的修缮工作,那是我们馆除了五层以外最大的悼念厅了,如果它一直关闭,对我们的影响可是很大啊。”
“好的。”楚孑也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那明天一大早我就来盯着。”
“正好,明天我要去医院做体检,就先拜托你了,”白伯伯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