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但早年的经历让韩信对干饭没有抵抗力,而且他现在已经有能力带着口粮划去礼物上门拜访他人了。
韩信一想夏家热热闹闹,他和阿母两人在家孤孤零零阿母会不会觉得寂寞
“好。”他没想太多,点头答应下来,过了几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补充道,“阿母这几天做了熏肉,可以一起吃。”
稚唯心道韩母教子成效显著,她没有拒绝,只笑道“少带点。”
如今各家都不宽裕,上门做客若是会超过饭点,那一方自带口粮,一方留饭是约定俗成的习惯,她要是特立独行,恐怕以后就没人好意思上她家了。
她给韩母开的工资不低,接受一点熏肉并不会让韩家伤筋动骨,没必要婉拒。
但稚唯怕韩母太实诚,眼珠一转,对韩信嘱咐道“今晚吃饭是其次,还有正事要说,你们可别带太多东西。虽说祭祀之日大秦会放开限制,但聚众餐饮到底是被秦律制止的,我们得低调点。”
“啊”
韩信没有系统学过秦律,平时只听章郧等人在闲聊时无意说起一些,但很多律法条目连老秦人自己都只一知半解,章郧他们怎么能教会韩信
此时少年就被稚唯说得一愣一愣的,在小女子格外认真的注视下,他郑重应道“好,都听你的。”
〈79〉
新年夜的晚上,夏家飘香四里。
夏翁特意打造的三张大圆桌上,摆放着一圈美食。
有炸芋头片、炸山药片、炸小酥鱼等炸货;有清炒山药、炒豆芽等素菜;有枸杞参鸡汤、粉丝老鸭汤、红烧肉没上糖色版本、藤椒鱼汤等荤菜;还有面饼、面条、韭菜鸡蛋水饺等主食。
两张副桌坐着商队众人;主桌上,围圈坐着夏家三口人、韩林、章家四口人、韩家两口人。
菜人,然而人们,在沉默着,沉默振聋发聩。
稚唯微笑着,在桌下戳戳自家大父。
夏翁清咳两声,举起酒杯招呼着“来来来,要不咱先喝一个”
“”无人应和。
夏翁默默放下杯盏。
稚唯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赶紧用胳膊肘碰碰自家大母。
夏媪清咳两声,举箸招呼着“来来来,都别看了,快吃啊”
“”无人应和。
夏媪默默放下筷子。
稚唯闭闭眼,抬手捂住脸,使劲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腮帮子,再放下手时,神色自若地撑着桌子起身,叫着大父大母离席,道“还有一道菜,应该快好了,我们去看看。”
“啊对对对。”
夏翁夏媪附和着,离开的速度比女孙还要快。
稚唯“”
算了,还是给这群宕机的人们一些开机时间吧。
夏家三口人躲去厨房后。
饭桌上,章郧茫然问身旁阿父“阿唯不是说,要跟我们商量什么暖冬计划吗”
章老丈“啊”了一声,僵着脸问身旁良人“阿唯不是说要跟我们商量什么暖冬计划吗”
被父子发问的章媪正在头脑风暴,抚着额头恍惚道“我已经老到记不清事了吗昨日阿唯有没有说要请我们吃、吃饭来着”
许多日不归家,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被家人捎带着来夏家的章邯挑眉,仔细打量着圆形案几上的菜,若有所思道“看来夏家阿妹又开发了新食谱。”
章郧闻着香味本来都快绷不住了,听到这话,欲盖弥彰似的谴责道“阿兄怎么光想着吃食”
章邯给了阿弟一个眼风,成功让其缩起脖子,他冷呵道“你觉得做出新吃食很简单吗”
他虽然待在将作少府,但因为一些职务交叉的缘故,没少往少府跑。
月前秦王政刚刚归来咸阳,就因某些事大发雷霆,一口气免了好多人的官职,下廷狱者不乏九卿。
听闻似乎与咸阳守卫有关
眼看着波及范围越来越广,是长公子扶苏先在廷议上力陈要害,主张在统一大业前,严抓首恶,宽恕被利用而不自知的一些人,而后这对父子又不知道私下聊了什么,这才让王上勉强平息怒火。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宫美人诞下死婴,偏偏美人正好是赵国王族旁支,与在咸阳闹事的赵国旧贵族有些渊源。
只能说事情太巧,容不得人不想多。
据说赵美人哭得死去活来,欲自戕以证清白,被楚夫人拦了下来,庇佑在自己的荷华宫中。
得,这拐着弯又牵扯上正负责追踪调查赵国旧贵族的长公子。
章邯并不清楚具体详情,咸阳宫守卫森严,若非前朝后宫同时生乱,他也不能听到一丝半点的风声。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秦王政肯定食欲不佳、特别不佳。
否则少府汤官等人不会围着灶台愁眉苦脸。
少府令已经急得在跟同僚们通气,暗中寻找新食谱,说不拘泥于身份,只要是有他们都收。
章邯归家前,他那位将一生奉献给秦国的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