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核儿,阿戍又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也就安心了。唯独是你黄芪哥,年纪不小了还一个人,我总不能真看着他一辈子如此,那小子自家人,说什么都在眼皮子底下,我能有不应的说法”
“若不是我历来由着年轻人的心思,早敲锣打鼓让他们成亲了。”
桃榆笑的不行“得,阿祖放心,北域的人在婚嫁一事上就没有婉转的。咱可以准备着敲锣打鼓了。”
长辈满意,年轻人也有心,事情也就一拍即合很好办。
虽然是自家熟人亲戚,但该有的礼数还是都得有。
霍守在跑手上那趟生意以前先把亲给定了下来。
两人预备在年底时完婚。
这朝可算是皆大欢喜了。
“阿守成了家,我心里的石头也便落下了。”
霍戍喝了一口茶,可见眉目舒展。
黄芪是个妥帖稳重的人,正好对付霍守的孩子气,没有再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见桃榆半天没应他的话,他放下茶盏,正想问趴在软榻上翘叠着小腿的人话也不说在想什么。
手却突然被拉住,小桃核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爹爹别动。心里落石头是生病了。”
霍戍坐了回去,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小崽子一本正经的蹙起眉头,按着他的手把他袖子挽了起来,然后将手指放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是做什么”
霍戍看着眯着眼睛的小崽子,有点像石桥底下算卦的半仙儿。
“大夫诊脉的时候病人是不能说话的。”
霍戍“”
他遵循医嘱闭上嘴,耐心看着小崽子折腾。
须臾,小桃核儿突然睁开了一双大眼睛。
他配合的偏头问道“霍小大夫,诊出什么了”
“没有生病,是喜脉”
“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
桃榆笑得差点从软榻上掉下去。
“霍小神医断脉如神啊。”
小桃核儿闻言高兴的跳起来。
霍戍收回手,一把抓住身前的小崽子“谁教你这些的。”
“外曾祖呀。”
小桃核儿看着霍戍眨了眨眼睛“爹爹怎么不高兴,见外曾祖医馆里的病人有喜脉都很开心的。”
“”
小桃核儿见此又道“爹爹是不是头疼”
“确实有点儿。”
小桃核儿眼前一亮“那我再给爹爹扎针,一会儿就不疼了。”
“庸医,我不扎。”
小桃核儿扬起眉头“什么是庸医呀”
“就是坏大夫。”
小桃核儿小脸儿一下子便耷拉了下来,瘪着张小嘴儿扑去了桃榆怀里“爹爹说我是庸医。”
桃榆抱着委委屈屈的小崽子,抬头看向霍戍“干嘛这么说我们霍小大夫,人家好心给你看病。”
霍戍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小桃核儿的后背“好了,爹爹晚些时候带你去骑射场看小马好不好”
小桃核儿从桃榆怀里偏过脑袋“真的吗”
霍戍把小崽子抱了起来“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桃核儿顿时便又高兴了。
霍戍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向桃榆“刚才在想什么阿盼落榜的事情”
桃榆轻吐了口气“不是。”
乡试放榜,赵盼没能如愿登榜,不过好在也进了乙榜,他年纪不大,只要潜心,来日可期。
再者今年只是恩科,明年还能再考一次正科。
这回只当试水磨砺,没什么好忧虑的。
他其实是在想前些日子的事情。
那日去医馆,黄芪做了不少菜,他想着吴怜荷去处理了租赁老房子的事情,索性叫她过来一起吃饭。
过去的时候竟然见着了十里布行的汪隆。
两人一个在屋门前,一个站在巷子里,两厢凝望未有一语,眸中却是泪光闪烁。
他见此自没走进去打扰,后回来也没问吴怜荷。
其实早从头一次去布行拿货,他就觉得两人之间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只是他从没多嘴说过什么。
当初同州动乱,他觉得吴怜荷可能会要跟汪隆走的,只是没想到她竟还是选择了与他们一道。
这一别生死未知,晃眼这么些年再见,属实是叫人心中辛酸。
便是他一个身外之人也觉着他们的感情一旦说开会多坎坷不易,又何尝是他们两个局中人,会蹉跎也是情理之中。
为此他不免心中感慨啊。
不过不知将来当如何,也不管将来会如何,过好当下,坦然以对便好。
“走啦,我们一起去马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