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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诸人便前来在纪扬宗的手下登记领下农具,赶着时间去伐木。
纪扬宗在院子里头摆了张桌子,捏着只毛笔录下农具姓名,面对着熟悉的面孔,干着熟悉的事,一时间倒是叫他觉得这跟在同州村里也没甚差别。
“既是大伙儿都搭建房舍,我们纪氏一姓的几兄弟早分了家,现在各都带着一大家子,还挤住在一起也不太方便,也都跟大伙儿一起重新建房舍。”
纪扬开说道“无非是重头开始,左右我也都是干这行当的,算不得什么难事。”
一路而来,听逢了不少同州的局势变故,大房纪扬开和二房纪扬明再是惦念着同州的一切,也知道当接受眼前的事实了。
年逾四十的男人了,自也有所担当,他们也想得明白,眼前最该动双手重建的时候反而悲哀着家乡一事不做,最后本是村里的翘楚之户,后头指不得还落成末户。
趁
着现在年轻力壮,有什么是不能再有的。
纪扬宗见大哥二哥都那么说了,也便没有挽留。
这边的宅子虽然不小,可霍戍的人也多,再要让他几个兄弟一家大小都住下,少不得还得要扩建。
既都是要建造,作何不分开,如此反倒是自在许多。
又一则大家背井离乡,心里难免哀愁伤感,也只有终日忙碌下,有活儿干,方可纾解心中的愁绪。
彼时房宅有了,田地也有了,农户所求也不过这些,在同州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分别了。
四月春光融融,大伙儿热火朝天的带着家伙一同到山林上砍伐树木。
霍戍安排好大家的事,才返还去屋里,桃榆还在睡着。
眼见是太阳是爬的比山林还高了,要是再不起来,待会儿没个把时辰午后了按照桃榆的习性还得午睡,这一日里大半的时间都拿来睡觉了。
他把人从被窝里扒了起来,被褥松软,窝在里头的桃榆整个儿都暖呼呼的。
“得吃点东西了。”
桃榆搭在霍戍身上,瞧见屋里已然大亮,知晓时辰八成是不早了,不过他浑身都还软绵绵的。
赶路的时候他心始终悬着,绷紧着根弦儿,时下安生了,浑身松懈下去,先前没曾歇够的好像都赶着想一瞬给补回来一般。
霍戍拖着桃榆的腰,见他还睡的不够。
自拿了衣服给他套上“今天日头不错,你在院子里走动一二晒晒太阳,旁的事情都不必做。”
桃榆应了一声。
“肚子疼不疼”
霍戍给桃榆系衣带的时候,不由得发问,床虽不高,但跌下来对于有崽来说还是很危险。
不过昨天夜里倒是没见到什么异常。
桃榆清醒了些,摇摇头“不疼,是膝盖着地了。”
“那我给你涂点药膏。”
“嗯。”
桃榆看着霍戍蹲在他膝盖边给他抹药,他碰了碰他的头发丝,随意的问了一嘴“今早有什么吃的。”
“煮了粥。”
“噢。”
霍戍闻言扬眸看了桃榆一眼,想起他不怎么爱喝粥,更喜欢吃包子面条饺子,便轻声道
“这边东西短缺些,等缓缓再出去采买。”
“不碍事的,我就问问。”
桃榆道“我什么都能吃。”
霍戍捏了捏他的脸。
两人折腾了些时辰,从屋里出去的时候已经巳时末了。
手脚快的农户砍好了二三十根木头,牲口一趟一趟的给驮到旷地上去,效率还挺高。
桃榆在院子里放眼就能望见周围山林前忙活着的乡民。
这边又不分公山私山,大家伙儿建造房舍的木材就近即可取,不必爬到山上去,再者大家也赶着想早点把住所建设好,如此都干劲儿十足。
纪扬宗带着些人划分宅基建地,方便落址,各家各户的距离远
了不好照应,太近了也不方便,提前就把地址选好,也省得都建造了再起争执。
地划下后,妇人小哥儿们也没闲着,用镰刀头把荒草给割锄了。
嫩的新草还能拿来喂牲口,老的杂根堆在一起烧了灰还能捂成肥料。
原本还宁静的一片地,有了这百十来号人来,立时就热闹了,俨然就跟个村子一般。
霍戍手底下现在可差遣的人不少,他让阿予十一他们把屋舍再扩建些屋子出来。
既然搬来了这边,干脆就叫元慧茹住过来,没必要再建房舍住在别处了,照料起来也不便。
还有黄引生,也还是要住处的。
彼时就同个大户人家一般,住一座大宅院,平素在自院儿里吃饭,有事儿团聚一同吃。
如此能更好的相互照顾,也自有空间。
至于那些买来的人,他们一早搭建了草棚住所,既已不愁住的,那即可放心下地耕种。
桃榆见此欣欣向荣之态,心里很是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