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不是白吃白住,什么活儿没干,这已经去了山里砍柴累薪。那大牛吃住都在家里,我还外给工钱呢,你这拿钱不是把自家人当外人么。”
纪扬宗听霍戍这么说不多痛快道“吃的山珍海味不成,拿一千两。出门挣点钱容易么,这么消遣。”
霍戍道“吃住不是要紧,出门前家里拿了不少钱,外在又多番奔走操劳。”
“这些不为别的,是我和桃榆的心意,晚辈孝敬长辈自来应当。”
纪扬宗眉头不见舒展,反倒是更紧了些。
他摸着味儿,心里冒出个不好的念头来。
这小子回来就给他那么多的银子,不会是要把桃榆给接走吧。
“家里就你们俩,以后这些迟早也都是你们的,我拿你们这些钱作何。心意我收下了,钱拿回去,做生意要的是钱。”
桃榆却也帮着霍戍劝道“爹你就拿下吧,别毁了阿戍的心意。这趟我们挣了不少钱,儿女孝敬嘛。”
“便当是替我们存着也好啊。”
纪扬宗见桃榆也如此说,当是误解了霍戍的意思。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干咳了一声,见两人心意笃定,便试探着接下了银票,捏着票子他都觉得像是在梦。
他也算是有些眼界的人,这么大数额的银票,却也还是头一次拿到手上。
这可跟经手的不一样,是实实在在自揣进腰包的。
虽薄纸一张,远不如银两来的有分量,可想着若置换成千两白银,那可是不得了。
“那就先给你们存着,要是以后有什么花销了我再拿出来。”
“我们知道。”
桃榆道“你和娘别紧着钱,您和娘该吃吃该喝喝,不用为我们省着钱。”
“出去一趟回来,倒是会说这些好听的来哄你爹了。”
纪扬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了乐滋滋的,这钱他不会
动他们的,自和黄蔓菁有些养老钱,可见着哥儿女婿有这份心,心头还是炸开了烟火。
一给给这么多,数目如此之大,说不说出去都叫他里子面子都有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丢了尤家那个杂碎,反而还寻了个更好的女婿。
纪扬宗感觉自己全然可以抖起来了。
回到房间,桃榆把今日签字画押的书契整理好与账本一并放进盒子里锁上。
如今把该开出去的账都开的差不多了。
依照霍戍的意思,先前葛亮在给范伯算的那一人十二两,他们也照样分给范伯他们。
虽说吃住都在家里,但他们都在做活儿,不是请回来的闲散之人,应当把工钱给出去的。
毕竟除却吃饭穿衣,人总多少有些自己的花销,手里还得是要有些钱才方便。
就是那大户人家里的家奴主子也还给月钱的,干了活儿给相应的报酬合理之谈。
于是他再算了算余钱,除却支付了出去的工钱,今日给他爹的一千两外,他们布匹的盈利就还剩下两千七百一十八两。
另外回来卖的马有一千八百两。
也就是说手头上现在还有四千五百一十八两。
“光是这些钱我便觉着知足得很了,更何况还有三十多匹马。”
别说是底下的农户了,桃榆算着账都有些飘飘然。
他把大头的银票白银另放进了个箱子里也给上了锁,只余下了十八两的散钱装进荷包。
然后将荷包挂在了霍戍的腰上,他拍了拍霍戍的腰“辛苦啦”
“纪老板属实会分钱,竟还给我分上了足足十八两银子,这不比范伯他们高么。”
桃榆偏头挑起眉道“这是自然,他们在我心中的分量如何敌得过你。”
霍戍捏了捏荷包,在桃榆身侧坐下“剩下的马能卖的不多,你别抱太大的期望。”
“嗯”
葛亮今天提走了三匹,北域带回来的马还剩三七匹,这些马得送赵盼一匹。
“这是当然,吴三姐姐这么帮我们,这是一早就说好的。”
霍戍道“范伯阿守六个人,他们都擅马,我准备一人给他们留一匹。”
桃榆应声“这么就去了七匹。”
“我见文良也喜欢马,阿守既已经把他教会了,便也给他一匹吧。”
霍戍道“他是你弟弟,与家里亲厚,自也是我弟弟。”
桃榆听到这话眉眼微弯,凑上前在霍戍嘴角边亲了一口。
受此撩拨,呼吸明显的凝滞了一下,霍戍未动声色,只是垂手揽住了桃榆的后背,继续道
“如此也便剩下二十九匹,往后要继续做生意得要牲口,既自有,就把原来的骡子驴给替下,自再留下四匹以备往后使,余下的二十五匹拿去贩卖。”
桃榆倒是认同霍戍的安排,首要把自家的需要给满足才是。
“都听你的便是。”
霍戍道“明日我便去城里,看看怎么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