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挣什么钱。
“出都出来了说这些丧气话作甚,大老爷们儿的拿些胸襟出来。”
葛亮拍了一下田富的肩“得了,走吧。”
田富深吸了口气,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昨儿半夜雨停了,今早上不但没有落雨,地面的雨水也半干了去。
天边欲要破晓,撕裂了黑暗泻出晨光,灰麻麻的天色下,街边亮起了些灯笼,道路尚且明朗。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街,朝着城门前去。
“挤什么挤,挤什么挤没瞧着得要排队么”
车队方才靠近城门,前头便拥堵了起来。
早时城下村庄的农户小贩赶早前来卖菜售瓜,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有车马经行,一个城门要进又要出,一时间通行有些堵塞,官兵正在疏通调解,队伍便排了起来。
纪文良赶
着的驴子步子轻快,便走到了前头一些,正要排上去,不想有两辆一样拉着货的车却从中插了进去。
“小子,我们这可都是些贵重货,同州上等的瓷器,碰坏了你赔得起么。”
板车上赶着牲口的两个男子竟还转过头来斥人两句。
“到底是谁挤谁的车,你们要不要脸啊”
“哟呵,脾气倒是还冲。”
车上的男子道“冲我们喊什么,去衙门里问问看不要脸官老爷判不判啊。”
两个男子哄笑起来。
瞧着纪文良年纪不大,显然是没什么江湖经验,欲要再侃人几句。
前头疏通队伍的官兵吼到
“愣着干什么抓紧通行”
男子见状方才作罢,在牲口屁股上甩了一鞭子,赶着出城去。
后头的霍戍和葛亮还没来得及上前,既见着人已经走了,也便没有追上去。
不想是出了城以后,两个车队并的很近,一前一后正好朝着一条道走。
插队的两个男子见着纪文良原也是个车队,又是同一方向,一改方才的刁钻。
“原来是同行啊,失礼失礼。不晓得哥儿几个是往哪儿走啊”
纪文良却再不想理会几人,冷着张脸闭不张口。
男子转同骑着马已经走到前头来开路的葛亮又把话问了一道。
葛亮笑眯眯道“官道平阔,自是行往连平府。”
他说了一半实话,又留了一半实话。
“兄弟的商队又是往哪儿”
“这不是巧了么,我们也是去连平府。”
男子望着货物,扬了扬下巴“也是从同州带过来的货吧。同州的瓷器拉到连平府去价格能翻二五倍,有的挣,多走几趟啊,家里的破草棚都翻做大瓦房了。”
葛亮道“可不是么。”
男子闻言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又看了看一行人的牛驴骡子,道“瞧着哥儿几个眼生的很,是才起的队伍吧。”
葛亮见此未有回答“大哥是瓷器的老行家。”
男子却笑“兄弟甭推我话,这条路我没少走。都是出门做生意挣点钱养家糊口,见你们头回出门想必经验欠缺些,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们几句。”
“同州的瓷器送到连平府价格之所以翻得高,也是因为想进连平府的地界儿就得爬个大坡,瓷器容易在半路颠簸损毁。”
“这才落了雨路可就更不好走了些,山岩上容易落石滑坡,你们可得把牲口赶快些,趁着白天过去,要是天黑了还在那条道上,可叫一个凶多吉少。”
“千万是别在上坡前的河坡边扎营过夜,那一带有匪专门蹲等行商。多的是不熟路的行商在那儿栽跟头,运气好的是留了条小命儿,运气不好的命都折在那儿。”
葛亮闻言道“如此官府的人就不管管”
“嗐,两府边界之上,官府互相推诿,官老爷是谁也舍不得谁政绩上多添一笔功绩,谁也不愿意多费一份力。”
“得了,话尽于此。”
话毕,男子便扯着嗓子冲着自行的队伍道“都加快着步子今日务必穿过龙尾坡”
商队的人挥着鞭子,加快了牲口前行的速度。
男子驾着车紧跟着自己的车队,同葛亮一行人挥了挥手“一路平安,先行一步了”
看着前头的车队伍当真是铆足了劲儿跑,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转角。
男子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大伙儿也都听到了他的话,眼下不免心里有些慌。
纷纷看向了霍戍和葛亮“要不然咱们加快行速吧,那男子说的不似假话,舆图上便说了连平府有个山隆,本就通行不易,又有匪徒出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