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往常爬到床边预备把衣裤拿到床上给穿起来,一蹬脚露出了一截腿来,瞧见光溜溜的小腿,顿时瞪大了眸子,乍然昨儿夜里的事情来,又赶忙把脚给塞了回去。
好在是在床角寻见了自己的亵裤,他连忙捞了过来穿上,也顾不得冷了。
就说昨儿夜里睡着怎么觉着被子前所未有的贴肤,又总觉得有点漏风,不想竟是给光着的。
他红着脸起来,正想把外衣先寻来穿上,不想从帘帐里出来,一眼便先瞧见了床边柜子上的东西。
昨儿夜里使的玉柱竟就那么大喇喇的摆在显眼处
桃榆衣服也顾不得穿了,烫着一张脸手忙脚乱的赶紧先把东西给收进了箱子里。
这个霍戍,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捡,平素里衣服乱扔乱放也便罢了,竟什么都还一视同仁
要是来个谁进来看见了那还了得,真是脑子里全然就没长害臊两个字
黄蔓菁正说要喊桃榆起来吃饺子,就见着人气鼓鼓的从屋里出来。
“大清早的,怎还就生了火气。”
“霍戍呢”
桃榆凶巴巴的问道,他今儿非要好好说说人不可。
“家里来了客人,和你爹还有霍戍在说事儿呢。”
黄蔓菁道“年前你爹不是走了几户人家,说了一嘴外出走商要人的事儿嘛。”
桃榆闻言立时忘了自己的气头,连忙问道“这大年初一的就过来回话了”
他一时间也摸不准村里的人是肯还是不肯同霍戍去走商,到底是背井离乡险要重重的营生,且又还路途遥远,家中有妻儿老小的男子若非是走投无路了,一般也都舍不下家里。
“我一会儿就来吃。”
言罢,桃榆便溜去了他爹会客谈事的书房外头。
他躲在窗口,见着家里来了四个男子,小的二十来岁,大的当有
了三十。
“大伙儿几个过来给纪叔拜个年。”
为首年长的男子提了一篮子的鸡蛋,虽和纪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却也喊得亲热。
同行的三个也依次送上了带来的果子礼品。
虽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新年大喜的,没有空着手到人屋里的道理。
“过来坐坐就是,拿什么东西。”
纪扬宗说是这么说,但也没太客气,若是拒人年礼,反倒是生分让人以为瞧不起他了。
“吃点茶水果子,都坐,又不是什么外人,不必是拘谨。”
“大年初一的各家都在走亲访友,给先祖上坟祭告,这朝还过来叨扰,心头也是过意不去。”
为首的男子道“纪叔年前同我们几个说的那事儿一直给搁在心头上,这些日子也都记挂着,想着是开年要做的大事,想着还得早些定下心头才安心。”
“不晓得纪叔先前在家里说的霍兄弟要领人外头走商做生意的事情真假。”
“我自不会拿着这样的大事儿说笑。”
纪扬宗看了一眼旁侧坐着的霍戍,道“我这女婿有心想去外头闯荡两年,想着出门在外的还得多些人手多些帮扶。而今世道不平,大家伙儿的日子过得越发的紧,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是那几亩田地都要守不住了。”
“你们都是村里品性端正,踏实稳重之人。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若你们也有心出去闯闯,我是一万个放心。只是出去外头,必然是不如自乡里安生,我全都凭你们的心意。”
话都落在了几个男子的心坎儿上,连年增重的赋税,压的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几欲喘不过气来。
纵使他们手脚都好,又肯卖力在田地里,光景却也过得不尽人意。
地就那么多,产出的粮食有限,早些年朝廷赋税宽松,姑且还过得下去。
而今朝廷的压榨却逐年加深,陡增赋税的名目是肉眼可见的增多,老百姓再是有怨言也只能咬紧牙关出钱。
一年混一年的光景下来,原本是还能吃饱喝足的日子,竟还过成了缩衣减食,甚至于要借钱才能熬过得下去的日子。
这怎能叫人不焦愁。
到头来二十来岁了男子攒不齐聘礼娶不上妻,农户人家的姑娘哥儿的要么去富贵人家为奴为婢,要么聘给了大户做妾。
简直就是个恶性兴始。
早些年农户家的孩子多也是舍不得送去外头受人差遣,低人一头,大伙儿都还很重面子。
可如今这几年,这般行径愈发的寻常,只有忧愁卖不出的儿女,哪里还管的了面子功夫。
人口愈发的不值钱,卖田卖地的人也连年的多,沦为佃户的也不计其数。
大户土地并收越来越容易。
听闻今年闹了匪乱的樊村便好些人在卖田地,村子里的姑娘哥儿的要的聘礼比别地低的不是一星半点。
想着是嫁出去了总比是为人奴婢要强。
前来的几
个男子的家境在村里都不太乐观,从纪扬宗嘴里得知了一条出路,几日衡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