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我们娘仨儿能走到今天不易。”
“你可知一笔一纸,买书所要银钱几何,读书花销如流水,若娘不算计,哪里能把你供读中举日子才刚刚好起来,我们不能懈怠啊。”
尤凌霄眼眶发红,当年为着他的束脩,姐姐被迫远嫁,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为此才格外的挣扎与心痛“我知道,娘。”
孙鸢娘抹了抹眼睛“如今只有咱们娘俩儿才是一条心的,你那些叔伯,无非都是想沾你的光罢了。咱们需得踩着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的人,方才能走得长远。”
“明日,你一早便去拜谢了薛大人,当如何你应付得来。回来再去纪家一趟,这头也得稳着,以免生出事端来。”
尤凌霄立马道“我现在就过去和纪伯父告歉吧。”
孙鸢娘却唤住了人“你今日也累了,休整好,明天再去,不急这一时。再者你纪伯父这当定然在气头上,你何故去再惹他,为了氏族,他会想通的,不敢见罪于你。”
尤凌霄顿了顿“那好吧。”
纪家此时静得落可闻针,纪扬宗在天井屋里吃了三杯冷茶,秋风冷雨的吹在脸上,却也没有拂去心中的火气。
“尤家好样的啊,一招科考为大,前程要紧,把人的嘴堵得死死的,全然是忘了先时在这头讨好的嘴脸。”
“最是薄情读书人这话说的倒也还真是不错,尤家想拖着咱家小桃子,那不能够”
“要我活着一天,他尤家在村里就别想舒坦”
“这些年要是没有我们家扶持,他尤凌霄能有今日”
纪扬宗气得一脚踹在了凳脚上“我真是看走了眼害得小桃子今天的境遇”
黄蔓菁看着已经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的人,忍不住劝道“好了,好了都对着天井骂了多久了,你不怕气着自个儿,竟也不怕让小桃子听见。”
纪扬宗闻言虽是气焰不改,却还是仰头看了一眼桃榆卧房的方向,随后一巴掌拍在了桌角边“我非去尤家问个明白不可”
“你还真要去他们家里逼问”
“尤家大房今天那么一席话,尤凌霄母子俩全程装聋作哑,不就是存心想过河拆桥,难道逼问不得”
“要是现在敢不认事,我手里可有给的定情信物,就是上官府告他也是行的。”
黄蔓菁拉住纪扬宗,冷声道“冲着尤家今日的态度,这已经不是一桩好亲事了。”
“那么逼着尤家他们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小桃子就算现在真嫁过去了又还能过好日子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纪扬宗看着妻子忽而便安静了下来。
“你究竟是为着尤家的势给定的亲,还是为着小桃子,我看你浑然都忘了。”
纪扬宗顿了片刻,收敛了一身火气,失毁道“我真是昏了头了,为了争一时意气竟然要上赶着去逼婚,岳父此前才交待了不可此般。”
他恍然“到底还是岳父看的明白些。”
黄蔓菁握住了纪扬宗的手“扬宗,我至始惭愧只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小桃子却又还是个身子不好的,一切都怪我。可他生来如此脆弱,若夫家不善,他如何能过得下去。”
纪扬宗急忙道“即便是我们只有一个孩子,可我也从未觉得惋惜。小桃子身体不好这事儿怎怪得你,他是天生如此。”
“我知你的顾虑,你放心,我从未忘记过给小桃子定亲的初衷,绝计是不会为了须臾权势和利益让小桃子受苦的。”
黄蔓菁眼角微红。
纪扬宗道“尤家也甭想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拖着婚事不作为。这两日那头再不给个确切答复,咱们便一并去趟尤家,是合是散,自有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屋里的纪桃榆虽没有听到外头的争吵声,此时心情也并不多痛快。
他闭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靠着椅子,正出神的望着梳妆台前放着的诗词札记,以及压在最底下的一些信封,心中感慨万千。
从尤家的宴席回来,爹娘虽当着他的面没说什么,却也知道他们不高兴。
他爹这人最好脸面,原本满心满怀的以为今天会大大风光一场,不想却被暗戳戳的摆了一道,如何能不生气。
尤二郎没有在大宴上宣布婚事,长房还那套说辞,已经足打他爹的脸了,旁人只怕还以为是两家先商量好了先以科考为重,婚事春闱以后再说,殊不知尤家先前应承的是秋闱中榜便要成婚,他们家现在是吃了哑巴亏。
尤家这幅态度,尤凌霄却什么也没说,这时候了也没登门来个交待,便说明了这是他首肯的。
桃榆心里虽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痛楚,却也堵得难受。
功名利禄真能让人背信弃义,一改头脸至此么
分明那日前来家里登门,他还同自己说大宴一日让他早些过去,届时有大事宣告。
不单是他爹娘,便是他都认定了今日尤家会宣布两人的婚讯。
事情却变成今天这样,说不失望也是假的。
不知他究竟是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