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汤杳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她没想好自己要怎样回答,心里是忐忑的,可闻柏苓最先说的,并不是早晨提过的那件事。
闻柏苓说,他在飞机上想了想,觉得汤杳之所以会对生病这件事紧张,可能是因为她爸爸病情比较严重,给她留了心理阴影。
“汤杳,我家里长辈认识一些比较厉害的医生,都是正高级的主任医师,各领域都有涉及。如果有你爸爸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
汤杳举着手机,愣在阳台上。
所有忐忑最终化为一缕春风,暖的,熨帖的,轻柔地拂过心头。
那天晚上,太阳已经隐入层叠的宿舍楼群之后,喜鹊落在光秃的树枝上,对面楼里有人边晾衣服边唱了什么歌
可是这些,都
已经成为她周围虚无的存在。
汤杳说“不用了闻柏苓,其实我爸爸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闻柏苓的病没好,还在咳嗽。
咳过之后,道歉的人又是他,“很抱歉,让你想到伤心事。”
机场那边大概有人接机,在闻柏苓的“稍等”之后,汤杳等来的人,变成了费裕之。
费裕之压低声音,还有那么丁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完喽完喽,柏芪哥来了,在训人了。”
汤杳知道闻柏苓有哥哥,但她不懂为什么他会挨训斥。
甚至有种激愤。
心想,闻柏苓都已经生病成那样了,还坐了一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有什么事,就不能晚点再说他吗
“为什么要训人”
费裕之像个大漏勺,声音又低了些,鬼鬼祟祟地解释“你也知道,柏苓是烦别人给他介绍女朋友,才躲回国的嘛,那挨训是必然的。晚点再让他给你打回去吧。”
挂断电话,汤杳有种奇怪的轻松感。
闻柏苓说过,费裕之外号叫“废话多”,也叫“费漏勺”,有他在的地方就别想有安静时候。
可是,她几乎是感谢费裕之的这些句话,让她找到了某种可以继续的理由
后来闻柏苓再打电话来,汤杳没有刻意回避和疏远,他也就没再问过她究竟犹豫得怎么样。
只是从那天起,他们的联系开始变得频繁,像某种心照不宣。
到国外后,他去医院查了嗓子,炎症很严重,已经有化脓的地方,足足一个星期才好。
医生叫他少说话,但每天晚上,闻柏苓都会拨个电话过来,和汤杳随便说几句。
他们的生活交集很少,竟然也总是有话可聊。
每次挂断电话,闻柏苓笑着和她说“晚安”,汤杳则对他说“早安”。
某次通电话时,闻柏苓状似随意地问过汤杳“你手机尾号的0331,是随机数字,还是有什么意义”
汤杳当时埋头在找手机充电器,也是有口无心地回答他,是生日。
三月最后一天,确实是汤杳生日。
室友们背着她订了蛋糕,蛋糕取回来,藏在隔壁宿舍,空着手进门,刚好撞见汤杳在学习桌旁做专四的真题试卷,吓了两人一跳。
陈怡琪心虚地问“汤杳,你今天不是有社团活动么,没去啊”
“没有,社长去系里开会了,改时间到明天。”
汤杳随口问她们去哪了,吕芊和陈怡琪没想好对策,只能支吾着讲起在蛋糕店里听来的八卦,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汤杳,我们刚才在外面听说啊”
她们去的那家蛋糕店,在学生圈里口碑比较好,很受附近几所大学里学生们的欢迎。
吕芊和陈怡琪取蛋糕时,店里还有其他顾客在。
有两个女孩坐在桌边吃甜点,听
对话内容,
,
说室友认识了个大十几岁的男人,之后每个月出去住几次,再回来会拿着新的奢饰品包。
吕芊坐在汤杳身旁,像个小老太太似的,摇头叹息“唉,世风日下。”
她们都不是那种特别犀利的性子,转述时隐掉了很多不太好听的词汇。
汤杳听懂了,但不予评价。
她想到老家那些亲戚们。
那些人坐在麻将桌旁,手边搁着茶水和橘子,推牌掷骰子,唏嘘地说着关于小姨的闲话。
她不喜欢亲戚们那种时刻的嘴脸,因此总在暗地里警告自己,希望自己不要变成那样捕风捉影的大人。
陈怡琪也缺少聊这种事情的经验,干笑着说“啊哈哈哈,确实是世风日下哈”
吕芊和陈怡琪靠着拙劣的演技、生硬的话题转折,愣是引开了汤杳的注意力。
汤杳对惊喜毫不知情。
只是天黑之后,她洗过澡,顶着吹得八成干的头发出来,宿舍里灯却突然熄灭了。
她一时反应不及,还以为是寝室楼里有人用大功率电器,导致跳闸停电,刚想要点开充电台灯,宿舍门被推开。
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