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什么问题,孟昔昭呛咳一声,擦擦嘴,他把杯子放下,做出一副愠怒的模样“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日子也不会总是如此艰难。”
金都尉拧眉“怎么讲”
孟昔昭看他一眼,低声说“哪有一直开不败的花呢。”
一开始,金都尉没听懂,听懂以后,他震惊的看着孟昔昭。
后者则优哉游哉,还对他笑了一下。
金都尉“”
你小子,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的忠心啊
再是不了解大齐的规矩,金都尉也知道,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哪怕他一个匈奴人,都不敢说等单于死了怎样怎样,孟昔昭一个大齐人,居然就
这么说出口了
由于过于震惊,金都尉都忘了转转脑子,思考一下孟昔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孟昔昭就借着他这个震惊的劲儿,继续徐徐的说道“不知道都尉有没有读过我们中原的历史,曾经有一句话是,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这话如此直白,想必不需要我为都尉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如今,世家不在了,可家族是永远消灭不了的。”
dquo13”
金都尉看着孟昔昭的眼神有些扎人了,“这是你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孟昔昭抬头,眼神有些莫名“自然是因为,我跟都尉是朋友,而且我们处境相当,我这人还相信一个道理,朋友过得好,我也不会过得差。”
金都尉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跟我,处境相当”
孟昔昭挑挑眉“难道不是吗,你我各为其主,而你我的主子,日子都很艰难啊。”
*
孟昔昭甩下这么一个炸弹,然后施施然的离开了。
而金都尉强迫着自己又多坐了一刻钟,然后才冲出帐篷,前往左贤王的大帐。
到了左贤王面前,他把另外的人轰出去,然后叽里呱啦,赶紧把孟昔昭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说完了,金都尉迫不及待的问“殿下,你说这个孟昔昭到底想干什么”
左贤王没回答他,只是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还真是信任你。”
金都尉“殿下,我对你是绝对忠诚的”
左贤王摆摆手“我知道,你也不必这么惊慌。从在应天府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来,这孟昔昭并非池中物,他把我带来的人拉拢了一大半过去,而且识趣的从不在我面前出现,他并不怕我,只是他知道,我能看透他的把戏,所以,他不会用对付别人的方式,来对付我。”
金都尉听了,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殿下的意思是,我就是被孟昔昭对付的人之一吗”
左贤王笑了一声“他对你,应该也是试探。”
金都尉愣了愣“他试探我做什么”
金都尉试探孟昔昭,是因为左贤王需要掌握大齐的动向,以此保护匈奴,可那孟昔昭又不忠于大齐的皇帝,所以,他试探自己,有什么用
左贤王则重复着孟昔昭说的话“各为其主,处境艰难”
思索了片刻,左贤王心里觉得有点意思。
这一路,他还真没看出来孟昔昭跟那个大齐太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即使后来那个太子三番五次的把孟昔昭叫过去,他也没多心过。
现在孟昔昭主动说出来了,他才能察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大齐太子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据说,这位太子因为是皇后生的,很不受大齐皇帝的喜爱,而他能当上太子,是因为有一年南诏派了美人刺客进入宫廷,却没有得手,而在那位
美人逃走以后,她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在皇宫中,搜寻起一位皇子来。
那个皇子是谁左贤王忘记了,反正是大齐皇帝最喜欢的那个皇子,而这件事出了没多久,大齐皇帝就立了太子。
大齐人阴险又无情,左贤王完全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他们就是这样的。
作为单于的左膀右臂,在匈奴贵族中生活了几十年,左贤王不像金都尉那样天真,他知道,不是人决定位置,而是位置决定人,即使大齐太子明晃晃的就是个靶子,也会有人走到他的面前,效忠他。
所以孟昔昭的主子是他,左贤王并不觉得奇怪,他觉得奇怪的是,孟昔昭为什么向自己透露这一点。
他想跟自己结盟吗
大齐的鸿胪寺少卿,和匈奴左贤王结盟,他觉得,他配吗
左贤王牵起一边嘴角,露出了个非常匈奴的冷笑表情来。
他从不跟弱者合作,不管是这个鸿胪寺少卿,还是那个傀儡太子,都弱的仿佛一只蝼蚁,太低贱了。
孟昔昭从金都尉的帐篷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帐篷,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出来以后,他先走到了楚国公主的大帐之外。
楚国公主的大帐不是最豪华的,但确实是最精致的,走到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每天的最高温度基本都不超过十度,大帐之外,孟昔昭让侍卫进去通秉了一声,很快,一个穿着厚厚冬衣的宫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