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天。
纪珍棠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心弦,眼里带些许倦意,靠在竹藤椅上轻轻点头“可能我目前还在很理想的阶段,没有能将这两点平衡起来。”
ody问她“是不是还没毕业”
纪珍棠说“很快了,还有三个月。”
她托腮看着不远处。星洲的夜空是很清澈的,金色的灯火嵌在蓝色的夜幕之中。
“我从前对人生的抉择也很困惑不安,很害怕怎么走都是错。不过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到了今天。”ody问她,“有自立门户的打算”
纪珍棠之前有给她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她点点头“嗯,我还是想在这里拓展一下自己的品牌。”
ody说“很遗憾,我们的集团会少一个得力设计师,你愿意回来的话,我们欢迎。不愿意回来,就祝你成功。”
她感动地一笑,说“谢谢。”
最后快分别时,ody忽然提了一句代我像钟先生问好。”
这话让纪珍棠呆住。
“你怎么会知道”
对方笑着,只说“你那颗蓝宝石,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纪珍棠和秦美兰见面那天,没捎上钟逾白。她最终还是谨小慎微地想,不应该太唐突就向妈妈公开这件事,万一有什么差池,大家都会很难堪。
所以那天她自己去赴宴,吃完饭母女俩又在乌节路逛了会儿街。
虽然纪珍棠已经不小了,但因为生孩子很早,所以秦美兰到现在也很年轻,刚过四十,加上保养得当,富贵养人,母女看着就像姐妹。
秦美兰很好地遗传了西方骨相,比纪珍棠长得还要洋很多。两个人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
在一个奢侈品专柜前,秦美兰提议说帮她买一个手提包。
现在手头宽裕了,兴许是想着作为补偿,秦美兰想要厚待女儿。
尽管她欠她的,远不是一个包可以偿还的。
那时豪掷一笔,准备拿包时,却被及时地拦下。
纪珍棠从来没有说过想要妈妈送她什么,她摇着头,示意不用。
“这个包我已经有了。”
秦美兰自然要问“谁送的”
她说“我就不能是自己买的吗”
“钟逾白送的。”妈妈的语气严肃又笃定。
从她久违的声音里听到这个名字的三个音节,纪珍棠的记忆在此刻才算真切地被唤醒了。与这片土地,与这个家族的牵扯与恩怨。
她哑口无言,几秒后。
秦美兰把她拽到一旁,质问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纪珍棠低着头,没说话。
一切便了然。
“你知不知道钟家”
她扬声打断“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这一回哑口无言的变成了秦美兰。
默了片刻,谁也没讲话,纪珍棠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听说的。”
她吃惊说“消息传得好快。”
“他前段时间登报了。”
“嗯,你看到了。”
“那个小鱼胸针是你的。”
“”纪珍棠这才想起,她送给他的那份礼物,之前就在朋友圈广而告之过,而钟逾白无时无刻不戴在领子上,也带着她的心意上了国际新闻,她讪讪答,“对。”
秦美兰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件事,幸好已经提前做过心理准备,最后,她说“前阵子找人算了,人家说你这姑娘命里富贵,拦不住的,我当时就有种预感。”
纪珍棠说“富不富贵又没有那么要紧,”她说着,又嘀咕着,“什么江湖骗子,只会围着钱说”
秦美
兰一针见血道“富贵是客观的,爱情是虚幻的。”
“我知道你不信爱,我从前也不信,现在呢,我不知道信不信,我只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在富贵之外。他对我,更不用说了,我连富贵都没有。”
又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秦美兰叹了一声,“钟家的少爷,也是很多年没见了。”
她笑起来“他还像从前一样好。”
秦美兰也跟着笑了下,玄坛的面色转晴,而后语重心长对她手“说实在的,妈妈虽然是妈妈,但现在已经没有权利干涉你的人生。我觉得好或者不好,我都不能插手了。”
秦美兰望着柜台的包,“我现在就希望你能好好的,健康,开心,就好。”
纪珍棠挽着妈妈的胳膊,一起转了个方向,她指着商场外面的奶茶店,“我不要包包,我想喝rnut。”
很快,妈妈请她喝的椰子沙冰被捧在手里,一口下去透心凉,暑意缓缓消弭,纪珍棠觉得身心舒畅。
这一阵子,但凡有什么名流晚宴,钟逾白通常都会带着纪珍棠一起去。
带她去玩一玩,往往不带有什么目的性,他的理由总是很简单“有很多好吃的,不希望你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