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一笑,颔首认同“开心最大。”
“所以有的时候,想到你我也会很开心。”她在足够包容的人也会表现出一点坦率。
这话被她讲暧昧了,钟逾白却没有将气氛维持下去,只是说“我的荣幸。”
按理说,纪珍棠应该是对他抱有忌惮之心的,可是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顿时明白了绵里藏针这个词的危害有多大。
所以说人家成功呢杀完人还要来安慰她为300粉丝发愁的人生。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算一种“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胸怀她突然很能理解男人喊出牡丹花下死的洒脱,如果钟逾白把她的毛病治好,最后又给她温柔一刀,她大概也没有怨言。
人都甘愿屈服于美梦。
回程路上,她坐在他的豪车里,在脑子里演完一出又一出。
旁边的
男人好整以暇地坐着,等待抵达,徐徐地睁开眼,一切的表现都很温和,没有要给她一刀的意思。
发现纪珍棠意味深长地在看他,钟逾白忽然抬手,松松地抓了一下她的手腕。
她紧张地抬手,莫名地看一眼。
他伸长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手心,虚虚的,小声提醒“收好,这张证。”
纪珍棠看了眼掌心错乱的纹路,好像这里真的暗藏玄机“有用吗”
钟逾白微笑,半开玩笑的样子“大有用处。”
整个暑假,纪珍棠在咖啡店打工,没多少工资,两个月挣回一辆粉白白。
即便又累又穷,她也不想闲着,怕存款变少,怕挨批评,被说懒惰。闲着不动就会产生负罪感,中国人刻在dna里的群体焦虑。
妈妈和爸爸先后给她打电话。
秦美兰在国外,用微信很少,跟她联络也不多。纪珍棠报喜不报忧,和她说自己一切都好,有空就去看她。
打完电话觉得隐隐失落,小的时候明明跟妈妈很亲的。
时间会影响关系。
纪桓在来电里,和她说起工作上的事,因为纪珍棠问他有没有和陈恪见面。
他郁闷地说“我送了些东西,他给我退回来了。”
纪珍棠也绞尽脑汁猜了猜陈恪这么做的理由,想到钟逾白说他不喜欢太圆滑的方式,她说“我猜他可能不太喜欢假模假式的东西,既然他不收,你就不要送了,人家大概也不缺。”
纪桓没应声,过会,喊她“囡囡。”
“嗯”
“你怎么认识的远临的人”他话里话外感到蹊跷。
“我,”纪珍棠莫名心虚,转念一想,他们有来有回的交往都很正当,于是认真地和他解释说“因为前阵子,钟家的人来找姑姑,姑姑给钟家的老太太做了旗袍。”
纪桓却说“这个理由不成立吧”
原来在局外人看来,这样的交换也实在不对等。她抿着嘴唇思考了好一会儿,又说“可能因为,我之前和钟珩交往,所以人家对我多担待。”
沉默了一阵,纪桓说“有可能。”
纪珍棠说“对了爸爸,虽然陈恪比你小很多,他在远临还是蛮有话语权的,你不要”
她想说的是,不要把架子摆得太高,到纪桓这个年纪,早对世故烂熟于心。他打断说“这我知道。”
电话讲完,纪珍棠趴在柜台上,翻了好久的通讯录,才找到钟逾白的电话。
都快沉底了。
她在微信搜索过他的号码,但他设置了禁止搜索,将她的好奇心拒之门外。
时间会影响关系,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她和男人。
待在一起时,觉得他很暖心。
没有交集时,又好像缘分就这样疏疏淡淡地消失了。
无巧不成书,他们之前的交集有那么几分天意注定。
可是巧合消失了,
交易结束了。又有什么理由,
谁去找谁呢
难道她要说药喝完了,你再给我配一点
好不高明的招数。
而真正高明的人,张弛有度。缩小悬殊的关系,是因为客气。照顾失落的小孩,是因为谦和年长。她想来想去,都找不到理由,凭什么觉得人家大老板会在意一粒小尘埃,还要追着她转啊
他在江滨花园,游刃有余地处理人际关系。她围着围裙,在这里给客人端咖啡。
可是
倘若没有心思,为什么又要留给她一张证的使用权
过分的好意是为什么呢喜欢好感活雷锋天生热情她什么都看不透。
或许钟总真的日理万机,没有那么多的闲暇处理儿女情长。
看着自己的手心,回忆着那早已消失的,从指尖传来的触感,纪珍棠惊觉,她居然在等待男人来找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赶紧把手机撂下,给自己做了杯咖啡,让脑袋清醒清醒。
很快到返校日,室友陆续到齐。
林瑰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