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酒楼,都被周敬尧的人私底下查了个遍。到发现人不见也就是短短一日的世间,谢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陆训安排的人只带回来她当初在蓉城置办男装,买了些赶路用的必需品的消息,其余一概不知,仿佛人出了蓉城就人死了一般。
不对,不可能,一个月而已,谢安还出不了并州。
周敬尧日日下午得来的都是寻不见人的消息,表情只差阴沉冷硬的能冻死人,福莱只觉得今年的并州越发寒冷起来。
“吩咐下去,不只是城池关卡,即便是那些乡野城镇,都给我派人去查”总督府内,周敬尧又一次得了未寻到人的消息。
陆训接了命令,随即安排下去了。要说这么多年,除了寻找谢望一事,这还是寻天楼第二次大规模派人出去只为办主子的私事。
不过,既是楼里的人,私自叛逃也是重罪,派出去的人还以为谢安是携了主子甚么机密呢。
这边私底下找人找的人仰马翻,蓉城处谢安却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
村子如今改名了,叫水村。
水村原来是劫匪们的村子,重新立户籍,大家都希望焕然一新。商议了半天,谢安在旁边稍微提了一句,水村之名就此定下。
这处穷山僻岭,也就是有了这帮柔韧如水的女人,才得以重新焕发生机。
丽娘又去蓉城中询问了一番立女户之事,她们希望可以在年前解决。官家松了口,只说她们这情况是上面特意嘱咐要安置好的,如今风头也过了,只要在本月内,携家中人来,就可办理。
今日,丽娘便带着阿大,小花和谢安来蓉城了,她们要给水村的众人起个头。
谢安本不想冒险,但丽娘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就得深夜了,她有点不放心。况且,已经月余了,她想亲自来看看如今城中甚么情况。
原先一个人的时候,难免恣意,如今跟在丽娘三个身边,谢安也做了身粗布麻衣的打扮。将自己的皮肤弄得粗糙泛黄,手心也有着常年练武的茧子,倒真像个乡下汉子。
去往蓉城的路上,几个人走得脚心发热。
谢安背着小花,丽娘牵着阿大。她们天未亮就出发,如今快要到午时,小花人小,走不动了,谢安准备背她一程,阿大也是,平日里活泼调皮,整日就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如今也蔫了下来,只乖乖的任丽娘牵着走了。
他是小小男子汉娘也累,他要自己走。
“丽娘,去了城中,你就带着阿大和小花去办理吧,我在外面等你们即可。”谢安思考了一路,她向丽娘开口道。
“那你呢秦忘,你还是不想落户在村子里吗”丽娘转头问她。
“不了,等过两年看吧。”脑中思绪闪过,谢安回道。开始听见这消息,她很激动,只以为自己机会来了。
但如今,周敬尧户籍之事卡的这般严格,她还是不欲冒险。左右她如今准备在水村,也用不到,先等两年总督大人离了并州再做打算吧。
今日,来并州,她还想看看城中情况。
谢安在水村待了一个月,她才发觉村里的女人孩子们过的真是不容易。水村地势险恶,土地多为山地,种的粮食也仅够一家人的吃用,若遇上个天灾甚么的,一帮女人,又没个营生,属实艰难。
如今,男人们死了,留下原先打劫的一点家底,丽娘们是会做些绣品攒着卖到城中,但长此以往,进的少,出的多,也是杯水车薪,到时候,小花们是连那最粗糙的糕点也吃不到了。
谢安无论前世和今世,倒是不曾为生计发过愁。她那对父母虽然各自成家,留她一人,但各自会给她生活费,虽然不是很富有,拿的时候内心煎熬,但总归还算充裕,上学毕业后,也算是前途光明的。总督府自不必说,底下的人只需听命,到不缺嚼用。
谢安如今身上虽有些银钱,若只是丽娘一家便罢。但看村子里的女人们惯常是由丽娘带头的,谢安也不可能只顾着把她们三人,那水村可能就散了。
三个人走到正午到了蓉城。丽娘来过几次,谢安随她进城倒是容易。
到了户籍办理的地方,她们母子进去了,谢安兀自去附近买了些糕点家用拎着,也不知是些甚么流程,等到她都买回来了,里面的人竟然还没有出来。
果然,这段时间户籍办理甚是严密,谢安不办是对的,兴许各地还有周敬尧安排在里面的人呢。
谢安有些无奈,她不愿就这样做了周敬尧的姨娘,那会让她有种被掌控,压制的恐慌。但走得时候也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引起这般大的阵仗啊。
佝偻了一下身子,谢安与外面站着的人搭话,随意的聊了一下最近户籍严查的事儿。到别说,冬季的衣物厚重,谢安这般,倒真真是看不出什么女子模样。
就在等人的这当口,一辆华贵的马车在这官府门前走过,前方有人骑马引路,马车前后随着众多仆从,光看下人的衣衫服饰,都要比寻常百姓好上不少,车轮咕噜噜地,上面挂饰却只微微地摇曳,可见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