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高级会所里,一名只称得上是清秀的服务生穿着制服,外面套了个马甲。
他手中端着餐盘,上面放了两瓶高档红酒,跟在经理后面,穿过走廊。
走廊上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脂粉味的香气,墙上的美人图遮遮掩掩,昏暗的灯光好似在遮盖着什么。
经理停留在其中一扇房门前,伸手敲了敲。
“进来。”
经理打开房间的门,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房间相当整洁。
沙发上坐着四个人,都穿的很干净,就好像来这种地方不是为了做那种事,只是来商务会谈似的。
经理“您点的酒。”
最靠近门边的那人咳嗽了一声,看得出来,他想端一点架子,又不想显得过于生疏,最终表现出来的肢体语言颇为僵硬。
他说“放这。”
那名端着酒的服务生连忙半蹲下,将那瓶昂贵的洋酒放到桌上。
那人说“没什么事了,你们出去吧。”
待到经理和服务生走开,坐在里面的一人开了口“没想到,方先生喜欢这种地方。”
语气里带着揶揄。
这人穿的很休闲,甚至衣服也不是什么大牌,长的也普通,看起来跟这地方格格不入,可被他提到的方明正却有求于他。
方明正苦着脸说“徐先生,你别打趣我了,朋友跟我推荐这地方,说菜很好吃,也好玩,我才带你们来的。”
被他成为“徐先生”的徐绘说“是挺好玩的,下面那层楼跳的是脱衣舞,可别被我老婆知道我来这种地方了,不然我非找你算账不可。”
“我们什么都没干啊,谁都没叫,嫂子不会说什么的。”方明正拿起那瓶酒,倒进杯子里,放到其余几人面前。
徐绘接了,他旁边的桑宁却没接。
方明正干笑“听说桑先生不碰酒,这个传闻果然是真的。”
他说的是正事,因此不再称呼桑宁为桑学长。
他已经绕圈子很久了,桑宁有点不耐,他的白衬衫领口依旧扣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一丝不苟,板正地下一秒就可以去学校教书。
桑宁“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刚才那件事吗”
剩下的那人也看向方明正。
在场这三人都是知名画家,被方明正集体找上门,方明正甚至抬出了方家的面子,因此几人都不太好拒绝。
哪怕是桑宁,都因为母亲和方家有过生意场上的往来而不得不给个面子。
方明正因为快毕业了,最近和生意场上三教九流的人混惯了,思想转换不过来,想着男人总归就这点兴趣爱好,就将这三人带来了会所,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说到正题,方明正敛了神色,他说“是的,还请各位考虑一下,这将是一次盛会。”
他特意将这三位国内知名画家约出来,为的自然也不要几幅画那么简单,他想要的是一次联合画展,
就在方家新造成的那幢市郊别院里举办,借他们的名气来抬方家的别院。
作为代价,方家付出的自然也不少。
徐绘抬起手,喝了一口那洋酒,烈酒一入口,他就皱起眉“我还真喝不惯这玩意。”
还没等方明正再说话,徐绘便将酒杯放下,杯底和桌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抱”
见他有心拒绝,方明正忙道“除了三位以外,我们还有请出了保罗大师的真迹来当特邀展出。”
“保罗”开口的是桑宁。
徐绘知道保罗是桑宁很喜欢的一位画家,因为年事已高,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这一生作品很少,但每一幅都是精品。
方明正肯定了他的话“对,我记得桑先生很喜欢他的作品。”
桑宁果真犹豫了。
和保罗的画一同展出于他而言是一种理想,但如果要办画展,他却拿不出方明正想要的新作品。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画出一幅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了。
因为林砚的拒绝,他纠缠于对方的身体上,如今每到午夜梦回,梦到的都是那一幕。
越画不到,越想画。
或许人总是有点犯贱在的,尤其是桑宁这种艺术家。
桑宁又开始焦躁起来,他原本搭在沙发边缘的手收了回来,搭在另一只左手的手腕上,神经质地抠抓起来。
哪怕是隔着一层衣物,也能隐约通过袖口看见那截手腕已经被抓的通红破皮。
但看桑宁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痛。
他原本已经好些年没犯这病,但也有好些年没出过新作品了。
这次伴随着想画的灵感,和画不到的难受,将他的老毛病又引发了出来。
徐绘没有留意到桑宁的异状,既然提到了保罗,他认为桑宁一定会答应,于是他思忖了片刻“好吧。”
他前些日子刚办完画展,但近期和妻子甜蜜恩爱,他灵感大爆发,又出了几幅新作品,可谓是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