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罐子里,让蛐蛐们打架,如果是集体活动中间还会有,就跟斗鸡斗牛差不多。
王富贵见沈宵来了兴致,又道“阿宵喜欢的话,等过了冬我给阿宵抓最厉害的。”
沈宵点点头,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王富贵,伸长手想将蛐蛐笼放在窗台上。
王富贵又靠近了一些,能感受到沈宵身上的温度,已经脖颈后散发出来的香味,他一手握住沈宵的手,蛐蛐笼滚落到地上。
“富贵哥”沈宵一声鼻音绵长,略有撒娇的味道,让王富贵有些把持不住,将身体不自觉压上。
还未触到沈宵,王富贵就听到门口的汽车声音,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一串脚步声。他很熟悉的脚步声,沉重而果断,那是蒋新耀自信的脚步。
王富贵讪讪坐直起来,指尖轻轻掠过沈宵的额发。他深深叹了口气,弯腰将掉落的蛐蛐笼拾回,重新放到沈宵手上。
沈宵还来不及反应
,抬眼就看到蒋新耀推门而入。
蒋新耀见王富贵也坐在沈宵的贵妃榻上,微微蹙眉不动声色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他不在的日子也曾经担心王富贵会乘机上垒,所以时不时让阿亚过来看看。现在看沈宵的状态,是他多虑了。
“新耀哥,回来也不叫人先告诉一声。”沈宵从榻上爬起来,顺手将蛐蛐笼放在窗台上,还没穿上鞋,被蒋新耀弯腰握住足尖。
“不过是出去几天。”蒋新耀轻描淡写,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胸针,放到沈宵手心里。
原本冰冷的宝石胸针在蒋新耀的兜里早已捂得很热,沈宵定睛一看,是一枚黄灿灿的钻石,足有指甲盖大小,一看就价值不菲。
钻石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只有天然的,而且价值不菲,根本不是他这种乡下教书先生该拥有的,沈宵开口便想要拒绝。
“我在海市看着好看就买了。”蒋新耀淡淡道,“海市的小姐太太们兴带这种东西,我知道阿宵不喜欢,可颜色看着漂亮就忍不住想送给你。”其实还有大批礼物在后面的车上,他只是将最贵重的直接带了进来。
这话说得真切,王富贵听得心里发酸,他顿时觉得窗台上的蛐蛐笼子黯然失色。不过看沈宵拒绝的态度,他马上就想通了,他能给沈宵的是更实在的。
蒋新耀坐下喝了口茶水,开始说起镇上和海市的见闻,巧妙避开蒋老爷使绊子的事,只说海市最近不太平,说是要打战,搞得人心惶惶。
王富贵听了一气,到中午时候去多做了两个菜。三个大人两个孩子美美吃了一顿。
沈宵一时间找不到退回礼物的机会,只好将胸针先收纳在蛐蛐笼里,然后小心藏在月洞床的暗格之中。
又过了几日,天气好了一些。村里的路修好恢复了畅通。
蒋新耀主张恢复学堂教学。很多在村外的人家不方便过来,大约只有一半学生复课。
沈宵的课人就更少了,不过王富贵和蒋桂英三个孩子每天都在。
蒋新耀还是照旧往返在镇上和王富贵家,村里并未传出关于他要脱离蒋家的消息。可董婉琴的事越传越离谱。
当事人董婉琴一直住在蒋家大宅保存沉默。
沈宵也不知该如何跟村民解释。他曾想过去蒋家探望董婉琴,被告知董婉琴生病谢绝见客。跑去跟蒋桂英打听董婉琴的情况,蒋桂英支支吾吾面露难色,沈宵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那天蒋新耀去镇上要很晚才回来。沈宵的西洋小课堂新来了两个外村的学生,下课还缠着沈宵问东问西。王富贵自然是等着沈宵一起回去。
后来拖得久了,管理员夫妇热情挽留沈宵和王富贵吃饭。管理员杀了一只鸡,炖了一锅干蘑菇,又倒上些镇上买来的米酒。
大家吃吃喝喝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王富贵喝了两碗黄酒,人跟没事一样,面不改色说话照样利索。沈宵也小喝了半杯,脸上红扑扑,脑子也感觉有些晕,眼睛都有些不对焦。
晚上还是得回家,王富贵干脆背着沈宵走了一路。
到家门口便看到院子门大开着。
王富贵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将沈宵放下,让人靠着树,自己往院子里先看看情况。
一阵风迎面扑来,阴冷异常,让抱着树干的沈宵不由打了个寒噤,顿时酒醒了一半,抬眼便看到王富贵站在院门口,也不进门就抬头看着。
沈宵觉得有些奇怪,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顺着王富贵目光的方向,看到有个黑影挂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上。
那黑影位置并不高,离地面不过一尺,正挂在门边的歪脖子树上,随着风左右摇晃着,那分明就是个人,穿着粉色衣服的人
沈宵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酒完全醒了。他猛地抓住王富贵的后背,用力推了一把。
王富贵这才回过神,刚刚他看到董婉琴挂在了树上,当场就震惊了。
“快,快救人。”沈宵喊道,“把人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