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缓缓松了口气，哪怕多一分钟都好。

他抬头看着秦睿，轻啄秦睿的嘴唇。

他平静地说道“秦睿，我想告诉你个事，我得了脑癌。”

过完年马上就要开春了。

今天是元宵节。

秦睿特意让光头在家里煮了汤圆。

他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回去了，日夜守护在沈宵身边。

就在参观新办公室的那天，沈宵说自己得了脑癌，说完就晕在地，他立刻叫救护车将沈宵进了医院。

医生说位置不太好，肿瘤有点大，必须马上住院。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就一起住进了医院，他不需要请什么陪护，他只想要时时刻刻都守护在老婆身边。

一天又一天，马上就要一个月了。

沈宵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渐渐的不能下床，吃东西就呕吐，视觉听力都在下降。

医生说肿瘤越来越大，开刀成功率无限接近0，让秦睿放弃。

秦睿哪里肯死心，联系了国内外几个知名专家，看了片子之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光头刚刚来了”沈宵半卧在床上，他脸色惨白，一个月瘦了二十斤，双眼凹陷失去了灵动，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和各种仪器。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沈宵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他虚弱地动了动手指，秦睿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

秦睿凑到他的耳边，温柔地说道“要不要吃汤圆芝麻馅的。”

沈宵笑笑“那就吃一个吧。”他早就吃不了东西，一吃就呕吐，只能每天靠输液维持。

秦睿小心将汤圆放在碗里，用棉签扎破汤圆，沾上一点点芝麻馅，轻柔地伸到沈宵的舌尖上。

“挺甜的。”沈宵喃喃道，他看着秦睿，因为压迫了视神经，视力下降地厉害已经看得不太清楚。

他知道秦睿这一个月没日没夜的守着他。

也曾想过，就这样走了，或许是一种放手。

沈宵淡淡道“我想看着你吃。”

“好。”秦睿将剩下的汤圆倒在碗里，为了让沈宵看得清楚，凑得极近吃着汤圆。

沈宵微笑着看着，就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眼前忽然出现浮框，闪烁着红光。

沈宵知道，那是提示着时间门到了。

他抓住秦睿的手，问道“春天来了吗”

“元宵过了，马上就立春了。”秦睿放下碗，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汤圆，还来不及将嘴擦干净。

“黄色的小花，迎春花开了吗”沈宵看向窗外。

秦睿愣了愣，他记得医院楼下就有种植，但是真没注意有没有开花。

这几天沈宵情况特别不好，所以他一直守在旁边，都没有下去过。

他站起身趴在窗户口往下看，在医院围墙角似乎有星星点点的黄色。

秦睿欣喜万分，回答道“楼下的花开了。”

“秦睿，我想看看迎春花。”沈宵缓缓说道，“我到这里来了半年，没有真正看过这种花，你能下去帮我摘一朵”

“我马上下去给你摘。”秦睿兴奋道，“五分钟，不三分钟我就回来。”

沈宵点点头“我等着你。”

看着秦睿走出门，眼前的红光闪烁得更厉害了，沈宵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

沈宵睁大了眼睛，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他心爱的人，站在墙角，帮他采摘黄色的迎春花。

墙角的迎春花顶着初春的寒风绽放，秦睿摘下一朵，用带来的卫生纸包好，小心翼翼放进袖子里。

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沈宵所住病房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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