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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太宰治最后回。
以往, 当朋友表现出这种不愿他人探究的态度时,织田作之助就会就此作罢,但此刻, 他却难得地进了一步,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盯着太宰“真的吗”
是稍微有点进攻性的织田作。
黑发少年和他对视着,不稍一会儿就垂下了眼睫“好吧好吧”
是马上就落败了的太宰治。
“你是说哪件事”
“嗯”
“什么, 织田作居然现在才开始想吗”
青年点头,给出答案“你最近哪里都很奇怪。”
“因为不对劲啊, 感觉不对。”太宰治支着下颌, 轻笑起来,“最近啊,有一个人会在我遇到危险时无微不至地提醒我。”
“女人”
“女人。”
坂口安吾突然想起什么“是之前说过的风筝系女子吗”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风筝女士。”
“不要擅自给人家起外号啊,织田作。”
“然后呢”
太宰叹气“然后,她会提醒我说这么做你会死, 或是选择它, 三天后就是你的死期之类的。”
坂口安吾“”
啊这,怎么和想象中的治愈系恋爱物语不太一样。
“冒昧问一下,你们不是敌人吧”
“当然不是啦, 不过也说不准, 这不取决于我的想法哦。”少年注视着酒杯中融化的冰块, 认真说, “一天天,一次次, 久而久之,已经变成如果没有被冷静地指着说出死期的话,就不想寻死的情况了呢。”
“可是,每次快要够到死亡的时候, 都会被那家伙、风筝小姐救回来。这不是完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吗”
坂口安吾“”战术后仰。
好怪就不该对黑泥精的恋语抱有期待。
感觉会随时从恋爱故事变成恋爱事故,先替那位风筝女士点蜡。
织田作点头“原来如此。”
他得到了太宰变化的理由,且导向并非全然的负面,因此很快接受“这不是坏事啊。是不习惯吗”
坂口安吾也说“的确,对你、对我们、对黑手党都是。”
另类的、救赎吧,这是。
“但我很困扰啊”少年将酒杯撞到桌上,振臂,“我想要以前那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啊。连死都不能掌握在手中可恶啊,太失败了。”
“而且,织田作,安吾,你们觉得风筝小姐是出于什么心态这样做的呢你会死这种话,是怎么才能一次次一遍遍说出口的呢”
这有什么好想的,坂口安吾说“就是救人吧,就像看到有人摔倒会下意识出声提醒一样。”只是用词直白奇怪了一些。
“织田作呢”
青年点头“我赞同,一次的话是好心,无数次的话,至少,她是在意你的。”
太宰治的眼眸闪了一下,垂下的眼睫遮掩了思绪。
他呼出一口气“难道就这一种答案了吗”
无人回答,少年叹息说“也可能是想看我去死、如期去死,将我玩弄在手中的恶意吧”
恶意。
这个词的分量实在是重,坂口安吾惊了一下。
但这句话从太宰治这个天生的黑手党口中所出,又让人
织田作没有说话,眼前的黑发少年好像无比矛盾。
他希望是第二种答案。
但对于少年而言,他希望的,可能和他真实想要的互相违背。
他或许想要真心的善意,可既不信任,也不接受,害怕自己会和蠢人一样沉溺在虚无的东西里,被人蒙骗。
所以,他会始终地、保持尖锐的清醒。
织田作不是当事人,所得知的也并非事情全貌,无从探知风筝小姐的真实心绪,这到底是属于太宰治和她两人之间的事。
当太宰将第二种猜测说出口时,想必已经在内心认定,
那些话、那个举动、那份感情,一定是假的。
言语的安慰,无论是赞同还是否认,都动摇不了对方分毫。
就如此刻,黑发少年脸上虚假的笑意戛然而止,他面无表情地、厌倦地垂下了眼。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往日里漆黑的墙壁化作明亮的落地窗,日光挥洒,落下明暗分明的分界线。太宰治立于黑暗之中,忽然说“情感。”
森鸥外翻阅着文件,随口问“嗯”
“这就是你让我寻找的答案。”
这一次,森鸥外抬起了眼,正视太宰“什么”
“夫人在港口黑手党是绝对的权威;对夫人的忠诚,也意味着对港口黑手党的忠诚。对于组织的成员而言,夫人即为港口黑手党,使这个等号成立的必要条件就是情感。”
“对组织的忠诚与权威,都藏着情感的寄托。”
“因为夫人强大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