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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一笑, 虽已过百年,但论哄初桃高兴一事他并不生疏。他时常怀念过去的事,清晰地记得自己的妻子所有的喜好与情态, 是以如变花变蝴蝶一事都信手拈来。
可她往日还少不得多看几眼, 今日却垂着眼,兴趣寥寥。
安倍晴明心知她心中已有想法, 放轻了声线“请姬君明言吧。”
是示软。
她就喜欢别人这样呢,果然, 立即高兴说“变狐狸像上次那样。”
安倍晴明一怔,“像上次那样”那股如置梦中的感觉更清晰了。他思虑一瞬, 却是弯起一双狐狸笑眼“姬君不是摸过真正的狐狸了吗”
“可我此刻却独爱白狐公子啊。”
她说的狡猾,喜欢便喜欢, 还要加一个“此刻”的限定。
可这丝毫不妨碍五百岁的安倍晴明听得失笑, 他该是云淡风轻的, 但这会儿看着远处而来的视线,终是忍不住。他抬起手,透明的结界便像水波纹一样在空中震荡开, 青年以袖遮面, 再落下时, 乌帽垂落, 已有一对耳朵立于乌发之上。
初桃眨也不眨地看着, 见结界起,便探过身,捂住了他的耳朵,发出喟叹。
“像梦一样。”
“什么”
“我好高兴,”初桃弯起眼,“你们都不曾离去, 在我回过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宗次郎、赖光、小梅、荻还有晴明,晴明”
她一遍遍地唤着安倍晴明的名字“我们的故事都不曾结束。”
虽然她除了崩档的叶王之外,给每一个死去的丈夫都预留了一个存档。
但那始终是另一个存档的,无法继承到这里。
哪像如今在意的人喜欢的人几乎都聚在一起呢如此一来,玩家以后就算再死丈夫良心也不会痛了,不过是换个地方团聚罢了。
她是真的高兴,不说他人,如今的五位丈夫中,继国宗次郎虽要转世却已立下束缚,以后或许可凭借束缚寻他;安倍晴明就在这里;鬼舞辻无惨虽然可惜,但二十等分的两面宿傩也老老实实地待在手指中;至于麻仓叶王
“听小梅说,叶王也应当在黄泉,他怎么没来见我”
安倍晴明回“麻仓君已转世,此时或许已有三岁半了。”
好嘛,麻仓叶王三岁半,初桃忍俊不禁“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他转世去了何处,我可能寻到他”
“哎呀,这可是麻仓君的秘密,我可不好多说,以免破坏了这份惊喜。”阴阳师轻摇折扇,没能说出口的是,麻仓叶王的转生地点乃是千万里之外的另一片土地,未来十年内多半都无法相见。
他因此笑的狡黠。
初桃松开了他的耳朵“那叶王”
安倍晴明忽然抬起眼,乌黑如玉似的眼瞳注视着,笑意犹在“姬君,确定要在我这里一直询问他的事情吗”
初桃无辜回“我听说你们在这里是至交好友,平日里无话不谈,他甚是尊敬你,常聚在你这里饮茶饮酒,这才问你的呀。”
“唉等麻仓小友回来,我便与他绝交。”
初桃哈哈大笑,高兴了,不再提起他人。
安倍晴明便知道她是喜欢他吃醋,或许说,比起将嫉妒的、不平的情绪隐藏于心强装和睦,更希望他表现出来,好叫那口郁气散去。不然,她怎么放轻了力度,轻轻揉弄爱抚他的耳朵呢
还有意无意地看着结界的阵点。
她允许他嫉妒,也允许他不再遮掩。
他叹气,撤去了那层欲盖弥彰的结界,将现在院中发生的显现于人前。
初桃的眼睛更亮了,显然是满意的“这才对嘛,你是我第一个求婚的夫君,可不能躲躲藏藏,以和我的婚姻为羞耻啊。”
青年没有辩解,只含笑“是。”
许久,他说“方才姬君说自己高兴,我亦如此。若早知死后也有这番境遇,能再次得见姬君,或许我不会再惧怕死亡。”以至于,临死前都要为自己编织出一场虚假的幻梦。
“晴明也会怕死吗”
他笑“我是人啊,自然也会恐惧。”
未知与失去,便是恐惧的来源了。
初桃便“哎呀”一声,安抚着再摸摸。
“姬君可惧生死”
“从前惧怕,现在不怕。”
毕竟她现在在游戏里可是足足活了五百岁呢。
“那姬君害怕什么呢”
到了这里,初桃忽然回过味来,晴明似乎是故意挑起这个话题,想要说她的心事呢。
“我害怕的倒并非害怕,只是有一件事为之烦恼,人的命运是既定的吗”
她实在无法想清无惨的预言,包括她与晴明的缘分,为何在玩家的干涉之后才好像早有注定。
这明明是个随机性很高的游戏啊。
安倍晴明点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格。他的未来在被窥见的那一瞬间就会发生变动,只是影响力太小,大多时候都仍然沿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