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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鬼舞辻无惨喝下青色彼岸花的同时, 他分处各地的孩子们都有了感应。
力量的一部分正在消失。
被吞噬,彻底堙灭。
他们神色大变,一改之前力量大涨、勉强压制的主场优势, 连坐镇后方的鸣女都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父亲大人”
“啊啊死亡的味道。”
继国兄弟与阴阳师有所察觉, 一定有一个人痛击了鬼之始祖。他们奋力追击,但日出未至,即使再虚弱的鬼也无法彻底杀死。
继国缘一却直接转向最中间, 初桃的所在而去。
恶鬼焦灼、不安,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却在顷刻之间, 眼眸里猝然亮起火焰,向着无限城的某一处集合。
“哎呀,被发现了。”
无名的阴阳师被打落了乌帽, 露出光洁的额头, 其上有一道贯穿左右的伤痕。
他看着扑向自己的恶鬼们的杀招,却是弯弯眼睛,露出了笑容。
目光狂热。
属于父亲大人的记忆碎片第一次被开放, 展示在孩子们脑中名为产屋敷无惨的男子无用的一生。
他为何会惧怕日光。
他为何会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分明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啊。
阴阳师额上的划痕、快要咧到脸颊的笑意,连弧度都与五百年前的医师与加茂宪伦重合。
鬼舞辻无惨大脑因为过载而浑浑噩噩, 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他的一生好像一个笑话。
他不配为初桃夫, 所以医师杀死了产屋敷无惨。
不仅如此,还将他推到了绝对的、太阳的对立面,让他永世不得与天照相见。
他不配拥有初桃的血, 所以四魂之玉横空出世。
四魂之玉根本无法实现他的心愿, 却百般蛊惑他先剥离体内圣血的影响,被无惨暴怒地撕裂。
他不配活着,所以青色彼岸花被递到了他口中, 要让他在被妻子杀死的绝望中死去。
鬼舞辻无惨一点儿也不绝望,但是,阴阳师必须死
药碗哐当落下。
初桃在清脆的碎裂声中终于想起了方才那些问题带来的违和感,就好像是留给她的最后的话。
无惨,好像会消失一样。
她捉住对方的手,被有力的回握。
他从来不这样,要不羞怯,要不像条蛇一样柔软无骨地攀爬上来,现在却处处不同寻常。
初桃皱起眉,打开无惨的面板。
他的状态一栏,因为青色彼岸花的影响在人与非人之间转化。
可血条一直在下降
面板信息透露有限,初桃的手紧了紧,试探着用自己的血修补无惨的身体,虽然很痛,但很好用。
“没关系。”无惨低着头,说,“不疼,一点也不疼。”
他还捉着初桃的手,在脸颊侧厮磨。
“我一开始讨厌夫人,太耀眼了,好像要将人晒化一样,却从来不会照耀我这种阴沟里的东西。后来,你照到了我的身上谁会拒绝这样温柔的、温暖的光一旦拥有就不会想要失去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忍耐黑暗。”
初桃忽然一凝,随着无惨的话,流动的血液像是被什么包裹,行进阻塞。
她的目光还落在无惨的一句话好感上。
可身体好像、动不了了。
鬼舞辻无惨在这时抬起脸,是他,是他借由初桃方才建立的联系,反向压制。
“可是五百年,实在太久、太久了。”
“我会永远,永远永远记住这一天。”
他没有哭。
他真的没有哭,甚至还在笑,那薄薄一层的雾状水色覆着赤色的眼瞳,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模样,因此显得波光粼粼、潋滟璀璨。
一句话好感在疯狂的变化。
“不能忍受不能忍受不能忍受”
“那样好的夫人,怎么能被污蔑又是因为我”
“我要死啦。”
他强调说“不是因为夫人,早在五百年前,我就该死去了。”
“要骗过她好辛苦”
“忍耐,坚持,马上就是最后了。”
“好漂亮的剑啊”
他依依不舍地放下初桃的手,摸到了她身侧的佩剑,视天丛云其上的凌厉煞气于无物。
“好想好想要拥抱就像两面宿傩最后那样,还能覆盖他在夫人心中的记忆不、不行我不会伤害夫人”
“夫人不在我的身边,我也可以照顾自己。”
“所以反过来,夫人也一定没关系的,对吧”
“好想哭,不可以哭,不可以哭,不能直到最后还让夫人伤心。”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忽然。
“桃桃桃桃桃桃桃桃桃桃桃桃桃桃”
铺天盖地的名字覆盖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