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却停在了过去。”
此刻,安倍晴明目光清明,他叹息着,终于主动握住初桃的手指。
“留恋在过去可不是明智之举,你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还有更好的未来。”
怎么又这般自甘奉献的模样。
但初桃也知道和之前不过问她的意见、自以为是的好不同,青年充分听进了她的话,此刻是在她面前陈述自己的想法,等候她的裁定。
是尊重的、爱。
可是初桃有些恼地“包括未来的夫君”
她要抽手,却没抽动。
安倍晴明默声,许久,方才言
“我却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怕这日日夜夜不停回溯,让我们难得的恩爱变成寻常一日。”
“更惧怕你的放弃那才是我所不忍目睹之事。”
原是如此。
初桃理解他的意思,“死去的白月光”叫人念念不忘,就是同样的道理。
只是,这个理由,怕都是他现在编出来的。
不然怎么避开了她的问题不答,只想委婉地将她推的更远一些。
但这样做的出发点又是因为爱惨了她。
初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回了沉默。
安倍晴明捏了捏她的手指。
“我一直在想,这样深切的、厚重的我要如何是好呢”
“已经知道了的,无法再当做不知道,我无法置之不理,我想要同等的回报梨姬。”
“最后我想到了,梨姬愿以轮回无数日夜陪伴我,我也想陪伴梨姬。”
“我如今二十有七,八十四岁离世,此中缺失的六十载陪伴,便让我来补齐。”
补齐
安倍晴明一直握着初桃的手,在这时放开了。
他以手握桨,撑着驶离湖边。
动作娴熟的像是演练了无数次。
水波荡漾,移步换景,缓缓发生变化。
今天是惊讶的初桃,她再一次睁大了眼。
时下咒术师以负面情绪为咒力来源,大多晦涩阴暗,发疯者比比皆是。不说一度灭世的麻仓叶王和两面宿傩,也不说丧系赴死的五条觉与禅院巡,那曾经被安倍晴明剥离出的玄衣晴明也是证明。
但如今合二为一的安倍晴明本人,却一直没有阴霾。
他永远如晴空朗日,透亮澄澈。
但他做出的事,看似合理却又叫人惊讶到了极点。
这、这什么啊
初桃怎么也没有想到。
“梨姬。”
有人在唤她。
她坐在船上,像是驶入了时间之河
船畔两岸,却陷入一个幻境,是安倍晴明
初桃怔了一下,下意识去看自己船上的晴明。
青年却模糊了自己的面孔,将时间留给了其他、未来的自己。
一年后的,两年后的近六十年后的。
一个又一个、随着小船向前划开,出现在初桃的眼前。
穿过时空与岁月,年岁一点点增长、轮廓渐深的大阴阳师或侧躺于院落、或卓官服立于宫墙之下、或坐于棋桌之前,他们仰起头、回身、挑起眸,全都、全都看向了她
脸上露出各有不同却欢喜的笑意。
然后,呼唤她的名字。
青年晴明们,虽是新婚,脸皮却薄,矜持地唤她“梨姬”或“晚梨”。
再成熟些的,叹息着叫“夫人。”
到了中年便稳重一些,“吾妻”。
还有的特立独行,喊她“桃姬。”
惹的初桃多看两眼。
未来的晴明的身影走走停停,转瞬而逝。
青年晴明们热烈欢喜,最是与她相配的年纪。为她表演了新研究出的术式,放了烟火,奏了笛
“和你的这一次见面,会成为我、每一个我未来一年最好的、也最让人期待的事。”
“只希望你不要厌倦我年迈苍老便是了。”
中年晴明们的身影便虚幻了一些,却也是一派儒雅。笑起来时眼眸狭长,又是熟悉的模样。
有的不愿耽搁她时间,对视一笑便摇头退场。
有的温和关切,如叙家常。
老年晴明们落在远处,默默注视,举起杯盏,嘴角挂笑。
他不止在看妻子,目光和蔼,难以看穿。
却全然都是善意。
“祝君平安喜乐,武运昌隆呀。”
初桃坐在舟上,随波荡漾。
她读档数次,被安倍晴明误解是想要陪伴他度过空缺的岁月。
虽心生欢喜
却不愿意初桃沉溺过去。
于是便反过来将自己漫长人生中无数个自己叫过来,
陪伴她度过这最后一日。
试图以此,来化解她的执念。
同时,也是告别。
“可是。”
她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