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影随着她微弱的气息起伏流动,像是梦境中在水下窥见的海藻。继国岩胜反应过来时,已经拾起一边的梳子梳了上去。
过半晌她竟没有拒绝,缘一平时也做这事
继国缘一若有所觉地看向窗外明月,他捧着七岁起珍藏至今的竖笛这是继国岩胜赠送的礼物。他吹奏了一下,发出不甚悦耳的声音,但这是因为他技艺不好,和哥哥送的竖笛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他感受着胸腔中陌生的、舒适的情绪,这是高兴。
但他很快又不舒服起来,这或许是懊恼没有和兄长多说话的情绪吧。
有其一便有其二。
每次出来继国岩胜对缘一的态度都会冷一点,可旋即又展现出对他的担忧和关心,于是又以缘一的身份接连进出多次。
缘一一方面高兴于长嫂和兄长之间的关系有机会修补。
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忧“今日无端心悸四次,我莫非是得了不治之症吗”
如果是真的,他绝不能让长嫂和兄长知晓。
为了不让兄长察觉,缘一第一次拒绝了继国岩胜的好意。
继国岩胜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又担忧问“身体真的没事了”
“是,我已大好。”
继国岩胜松了口气,又追问“今天才感觉舒服,就是还没好全吧。你还是再多休息几日吧。今夜我再替一次你。”
缘一没办法拒绝兄长的好意,他抿着唇“嗯。”
说实话,双子以假乱真的剧情固然有趣。
但是初桃好像已经经历过差不多的事,而且继国岩胜看似胆大包天,敢顶着弟弟的身份光明正大越线,却外强中干来来回回也快半月了,也就是梳理她的头发,抚过、缭绕、轻闻,最多在束发时手指掠过她的颈间。
就算不往旖旎的方向去,再不济,也可以帮辛苦一天的城主大人按按肩颈、揉揉手腕、宽衣解带吧
但这些全都没有,初桃扼腕。
唯一有趣的,就算他过山车般的好感值和一句话了。
从兄长、我无颜再见兄长、好想再见兄长到兄长反复横跳。
嗨呀,这么想见你大哥,对我做点什么不就能见到了吗
说起来,继国宗次郎的魂灵如果还飘散在空中,他是否能俯瞰到继国城这些兄友弟恭的动态呢
下次给他上香时问一问吧。
初桃愉快地决定好了下个月要读档询问的事项。
这时,继国岩胜的脚步声也临近了。
一步。
一步。
他停了下来,烛影恰到好处地覆在她的身上,互相重叠。
他似乎犹豫了一会,方才跪下去,抬手握住她的发尾。
这项活动已心照不宣地持续多日,是以他的动作自然极了。
然而,那抹发梢却从他的指缝间流走了。
他听到女性的声音
“气息凌乱。”
“脚步急促。”
她转过来,平静地注视着他“你半点伪装都不做,闯入你大嫂的房间,连着多日只为我梳发,是要做什么呀岩胜。”
她困惑地,好像真的不明白一般。
继国岩胜因为她的转身骤然后仰身子,身体都僵直了。
他惊诧地瞪大了眼。
“是想杀了我吗”
初桃问,她侧了侧头,脑后的黑发也跟着晃动,露出洁白的脖颈。这固然是女性的美丽之处,却也是一个人的弱点。
“要从这里下手”
“还是想借缘一之名窃取城中机密”
继国岩胜抿起的唇成了一条直线,他数度想要出口,又无法解释,被初桃打断。
他狼狈地看向一侧,忽而睁大了眼。
“我想做的。”
继国岩胜将脸转了回来,沉沉出声。
“嫂嫂当真不知道吗”
这是继国岩胜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称呼初桃为“嫂嫂”。
他目光如火炬通明,一瞬间让初桃失了声。继国岩胜便抓住这一机会向前一步,抬手揽着她的肩颈,将她揽在怀中。
明明是被拥抱的那个,初桃却能感受到他沉甸甸的心跳,继国岩胜的身体僵硬着,又像是愤怒般将她按紧按实。
手掌从她的发间穿过。
他的嗓音响起在耳侧。
“这就是我想对你做的事。”
说罢,继国岩胜放开她,向她行礼后转身离开,不管不顾后续。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除了拥抱之外举动的初桃“”
等等这是不是又菜又爱玩
初桃再次扼腕。
还好她还给自己准备了其他东西。
他走之后,初桃方才看向纸隔扇后。
室内点着几盏烛灯,唯她是亮的,其余的一切都被笼进了黑暗中。
初桃唤了一声“缘一。”
纸隔扇后身影晃动,少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