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和睦,俨然是一位关怀少女的长辈。
初桃点头。
安倍晴明给予了这位即将新婚的姬君真诚的祝福。
“那么,入阴阳寮之事,也让麻仓君代劳吧。”
两日后。
麻仓叶王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踏入藤原宅了。
这地方从令他漠视的公卿住宅,变成天下第一可爱姬君的住所。
或许也只需要一月。
但这一次踏足藤原宅,却与以往数次都不同,带着别样的含义。
青年驻足看向远方,天已入夜,弦月高悬于空中。
在这样的夜色进入少女的宅院,几乎算是新婚之夜了。
只是要达成真正的婚姻关系,这样的夜晚,还需要两日。
他穿的是新制的衣裳,直衣面白里紫,用色十分华美,紫藤萝的花纹浮于其上。
头发也精心梳洗过,加冠束带,没有一丝多余的头发落出帽外。
身上那淡淡的香气也换了种,即使前鬼后鬼都无法分辨出有什么不同。
如此拘束。
如此谨慎。
对肆意张扬惯了的大阴阳师来说,想想都觉好笑。
但因为面见的是那位少女,一切又都理所应当。
他远远地向檐廊下伫立的藤原安麻吕拱手问好。
视线掠过藤原安麻吕身侧的阴影,那里有一个少年正朝他弯唇笑着,眼神却不带半点温度地注视他。
敌意,却不陌生。
麻仓叶王的目光未加停留,被引到了初桃的房中。
“麻仓大人,姬君已经等你许久了。”
女房朝他点头致意。
月灯悬照,室内的烛灯只亮了几盏,只依稀照清前路。
虽知晓结婚的礼仪一向是在夜晚进行,可为何如此呢
长夜漫漫,但等待的白日难道就匆匆即逝了吗
青年穿帘入室。
一步一步地,就要踏入少女的寝间。
有人吹了一口气,那摇曳的烛火也熄灭了,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原本能目视之路也彻底看不着了。
麻仓叶王却忍不住笑意。
这场面何其熟悉。
有一只猫,一只高洁、矜贵又可爱的猫,正融于黑夜之中,试探性地伸着爪子,虎视眈眈着呢。
果然,在青年发出困惑的一声,唤了一声“姬君”,摸索着身侧之物,缓缓前进之时,感受到了屏风后的风。
那风也带着恼人的香味。
猫从后面扑上来,吓了人一跳。
麻仓叶王有十足的能力站稳不为所动,但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被顺势扑倒在了地上。
恰好,是女房铺开的其中一床被褥。
后脑嗑在上面,也不觉疼痛。
他抱住了她。
少女坐在他的身上,腰软软地塌着,只撑着上半身,却已用抓住了他的手腕。
少女的手并不大,只堪堪抓着,力度却惊人。
距离也是极近,不稍一会儿,呼吸都染上彼此的热度。
“呀,这是哪个想不开来藤原家偷东西的小贼呀”
那荧荧烛火又被点亮了。
华美的姬君手持烛台,在摇曳的烛火中,从上至下的目光描摹过他的面容,忽而粲然一笑。
“原来是麻仓叶王呀。”
空中云雾遮蔽,那挥洒入室的月白色余晖也不见了,但月亮却已在她眼中。
这或许就是夜晚而来的意义。
她问“阴阳师大人为何而来呢”
麻仓叶王注视着她,笑意在脸上扩散“今夜,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位等待姬君垂怜赐爱的人啊。还望您温柔待我才是。”
这是他从女房那里听见的心声,用在此处倒也恰当。
麻仓叶王这般说着,身姿也放软了靠躺着,衣装整洁,但正是这份端庄的仪表更具让人采撷的吸引力。
他上挑的眸光灼灼,神态间又带着点大阴阳师的高傲与气度。
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啊。
这就是啊。
初桃忍不住抬手摘掉了他的乌帽,素手解开他的头发,从发顶摸到发尾。
又去摸他的手,五指挤入青年的指缝,交叉握紧感受、按压他嶙峋的指骨。
一向随心所欲的大阴阳师含笑任由她所动。
只偶尔、在她似乎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回应一下,将她的手牢牢握紧,不让她脱离。
屏风后的影子覆了下去,重叠在一起。
黑夜下两人深色的发梢就这样彼此交缠着,直到分不出彼此。
没过多久,初桃那白日里练剑后精力不足的困顿感渐渐袭上心来。
“睡吧。”
她矜持地朝阴阳师颔首,然后闭上了眼。
太累了,你先自己来吧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