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买马。”
郑漓酸了一下,心说他们郑家在洛阳也算一号人物,怎么就封不得王侯。
想是如此想,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笑道“吴王殿下谋虑深远,实在令人敬佩,周郎君算无遗策,郑某弗如远甚”
周颍笑了笑,转头问施姓文士。
“施兄以为呢”
“这些事情,周兄作主就好。”施先生不以为意,“郑家主,听说你们前头还在行宴饯别,还有歌舞助兴,前两日我没赶上,现在不知能否去瞧瞧热闹”
郑漓自然无有不应,又喊来仆从,让人带施先生过去。
刚才周颍对陆惟介绍施姓文士时,说他是跟着自己过来的,但郑漓却知道不是,这个施先生是今日才到的,周颍分明认识他,又不肯介绍他的身份,只说他姓施。
郑漓观察下来,只觉此人虽然文士做派,口音却不南不北,有些怪异
,尤其周颍待他格外客气,两人又不像朋友,分外古怪。
待施先生一走,郑漓忍不住私下问周颍。
“周郎君,这位施先生,到底是何来头”
周颍诡秘一笑“待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
郑漓一头雾水,小心翼翼“还请周郎君明示,我等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你等在洛阳,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与如今一样就行了,若无意外,等过些时日,消息传来,郑兄就能知道些风声了。”
周颍的话模棱两可,却像是透露了一些了不得的秘密。
郑漓心头狂跳,他感觉自己隐隐约约猜到什么。
没来由的,郑漓看了父亲郑攸一眼,有点兴奋起来。
这的确是乱世,也正是这样的乱世,郑家才能抓住机会。
“那我就先祝周郎君马到功成了”
周颍举杯“我也期盼郑氏重振声望,成为北朝世家之首。”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郑攸毕竟上了年纪,喝了几杯就有些精神不济,先行告退,余下郑漓陪客。
两人重新推杯换盏。
就在这时,施先生却回来了。
他面色阴鸷,与出去时判若两人。
郑漓大奇“难道有下人不长眼开罪了施先生郑某必重重惩之”
施先生负手停步,盯住郑漓。
他先前不声不响的时候没有存在感,现在只这一双眼神,就看得郑漓很不自在。
“郑郎君,你知不知道你们家要大祸临头了,连长安的人混进来都浑然不觉”
郑漓莫名其妙,也有点不痛快了。
“你说的难道是陆惟可陆惟方才与我们喝过酒,你不也是知道的”
施先生怒道“我说的不是陆惟,而是北朝公主,那位和亲柔然又回到北朝的隆康公主章玉碗”
郑漓大吃一惊,周颍更是腾地起身。
“你没看错”
施先生阴恻恻道“我怎么会看错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她”
郑漓依旧狐疑“不可能吧堂堂公主,怎么会跑我们这小庙来,你一个南方人,即便是从前远远一面,也很难确定”
施先生打断他“我乃敕弥可汗帐下幕僚,曾与她打过无数照面,如何会认错你们郑家就是无用的废物,什么人都能让混进来”
郑漓瞠目结舌,直接愣在当场,不知是震惊于他的身份,还是震怒于他说的话,一时无法反应。
敕弥可汗的心腹,一个柔然人,跑到中原来,在洛阳郑家与南朝来使相会
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让人无法细想的故事。
周颍忙道“施先生的真实身份,的确是敕弥可汗心腹,先前为了不吓着你,我就没特意说,这北朝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郑漓仍是难以置信“不可能,她明明自称贺家商队,还公然对陆惟表示倾慕”
他的话戛然而止。
郑漓忽然想到,如果那贺娘子不姓贺,当真是北朝公主的话,那陆惟不可能不认识她,两人竟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故作陌路,那陆惟的用心
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郑漓面露惊恐。
他将猜测给周、施一说,两人都皱起眉头。
施先生冷笑“姓陆的明摆着逗你们玩呢必须马上把他们留住,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周颍“那公主也认出你了吗”
施先生沉着脸色“我们二人打了个照面,但中间隔着旁人,我看见了她,不知她是否也看见我。不管她有没有发现我,那个陆惟已经不能留了,他知道南朝来人,也会知道我的身份,你不动手,郑家就要遭遇灭家之祸”
最后一句话,让郑漓身躯剧震。
他看向周颍,后者朝他微微点头。
郑漓咬了咬牙“我现在马上派人去抓他们”
施先生补充“格杀勿论”
周颍也道“郑兄,此事不容有失”
郑漓犹豫片刻,终是在两人的